一旁的杨夫人同样说道，“对啊，姐姐，柳儿性子跳脱，根本没有你说的那样好。”
“如今更是十九岁了，已经算是老姑娘了。”
近两年杨夫人可愁了。
杨柳儿眼光高，寻常男子看不上。
其他女子十七八岁就当娘，可杨柳儿却还没有嫁出去。
听着杨夫人谦虚的话，老夫人白了她一眼。
“没见识的东西，什么叫老姑娘？”
“我看你在穷乡僻壤待多了，真是脑子都不好使了。”
“当年你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如今还不是待在乡沟里？”
“女子无才便是德，就像是你和我一样，命不好读再多书都没用，女人就是要嫁的好生的好。”
其实老夫人和杨夫人仅相差几岁。
当年老侯爷还没发达，杨家可要比安家富裕一些。
人人都说老夫人比不上杨夫人。
不曾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如今的杨夫人见到老夫人，那可是要行大礼。
这些年老夫人以此为荣，只觉得自己狠狠出了口气。
你长得好会读书，满腹书卷有什么用？
不还是没自己命好吗？
面对老夫人眼底的得意，杨夫人的笑容有些僵硬。
她并不觉得自己命不好。
恰恰相反。
她和杨县令相濡以沫，感情一直非常恩爱。
可是当着女儿的面，老夫人这般心直口快的讽刺。
实在是让杨夫人面子挂不住。
看着母亲被讽刺，杨柳儿心口感到愤怒。
一开始的喜悦淡去，可不得不维持表面的恭敬。
杨夫人干巴巴的回道，“姐姐说的对……”
“哼。”
老夫人转过头看向杨柳儿。
“你啊，我很喜欢，可是你不能学了你母亲，满脑子琴棋书画，结果嫁人的时候眼光差。”
“肚子还不争气，这些年只生了几个女儿。”
“不过我相信你的肚子，日后一定可以生儿子。”
杨柳儿觉得浑身难受。
自己就像是一块猪肉，任人挑肥选瘦。
可她想到侯府荣华。
还是硬生生压下心里的不适，强行挤出一抹乖巧笑容。
“柳儿明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
安远恒出现在门口，玉面如花，眉眼忧愁，好像是带着心事。
可偏偏更让女子痴迷。
小时候的杨柳儿见过安远恒。
记忆里的安远恒君子儒雅，简直是她的梦中情郎。
曾几何时杨柳儿幻想过，自己如果能嫁给安远恒就好了。
特别是老夫人传来消息，有让杨柳儿嫁给安远恒为妻子的意思。
只可惜这件事不了了之。
前有高门侯府求娶。
后面再遇到普通人家，杨柳儿自然是看不上眼。
如果自己嫁给安远恒，哪怕忍下一时屈辱又何妨？
杨柳儿捏着手帕小脸绯红。
“母亲。”
见到自己的儿子，老夫人热情的介绍。
“恒儿，这位是你的姨妈，还有你的表妹柳儿。”
“小时候你们还一起玩耍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了。”
二十几岁的安远恒，哪里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不过瞧着面前面容精致的女子。
他还是忍不住多打量几眼。
有少女的俏丽，眼角却又带着丝丝风情。
真是世间尤物。
安远恒来了几分兴趣。
“路途遥远，表妹可累着了吗？”
没想到安远恒主动搭话，杨柳儿的小心脏扑扑乱跳。
她双眸涟漪扭着小腰。
“多谢表哥关心，有了表哥的关心，柳儿一点都不累。”
这样明晃晃的示好。
已经阅女无数的安远恒再清楚不过。
自己的表妹，看样子喜欢自己。
老夫人喜闻乐见，当即大手一挥说道，“恒儿，快带柳儿去院子里转转，一会儿再留下用膳。”
“你可不能欺负柳儿。”
这样明显的掺和，安远恒再清楚不过。
瞧着对方娇艳欲滴的脸蛋。
安远恒并没有拒绝。
“是，母亲。”
等到安远恒领着杨柳儿离开。
杨夫人不安的看向老夫人。
“姐姐，侯爷有妻子，你这是准备让柳儿为妾吗？”
带着女儿进京之前，杨夫人完全不知道。
老夫人是想让杨柳儿和安远恒在一起。
信上的老夫人只是说要给杨柳儿寻夫家。
无论是杨夫人，还是杨县令，绝不会让杨柳儿成为妾室。
他们就算是吃糠咽菜，日子再怎么过得紧巴巴。
可没有攀附荣华的想法。
老太太整理的袖口，只是不屑的斜视杨夫人。
“我可是柳儿的亲姨妈，怎会害了她？”
还没等杨夫人松口气。
老夫人继续说道，“只是让她先拢住恒儿的心，等到王氏倒台，我自会帮她扶正。”
“还是要当妾？”
听出杨夫人语气中的不情愿。
老夫人冷哼一声，“你怎么就盯着当妾？鼠目寸光的东西。”
“一时的忍耐，便是一辈子的侯夫人。”
“你们杨家能攀上我们长远侯府，已经是高攀了，还想什么都不付出吗？”
杨夫人听完脸色煞白，瞧着更是有几分摇摇欲坠。
杨县令和杨夫人，最为疼爱杨柳儿。
还想过要招婿，这样就不怕杨柳儿出嫁受委屈。
“不行，姐姐，我们没想过让柳儿为妾。”
面对杨夫人的拒绝，老夫人非常的不悦。
那耷拉的眼皮透着尖酸。
眼神锐利的落在杨夫人的身上。
果然张嘴就是讽刺。
“呸，假清高的东西，我能看上杨柳儿，你们杨家就该上高香了，凭你也能挑挑拣拣？”
“我儿样貌俊美气宇轩昂，不知多少女子芳心暗许。”
“如果不是柳儿样貌美身段好，我才懒得再跟你多说半句。”
面对老夫人劈头盖脸的羞辱。
杨夫人还是坚定的拒绝。
“我和夫君绝不允许柳儿为人妾室。”
“好好好。”
老夫人气笑了。
“不过这件事可不是你决定，你要好好问问柳儿的想法。”
“要知道柳儿已经十九了，等了我们恒儿那么多年，说不定还要再等十年二十年呢？”
“你们拦得住吗？”
对外宣称杨柳儿看不上别人。
其实知情的人都清楚。
杨柳儿是还想着安远恒。
这一刻杨夫人沉默了。
侯府花园里，安远恒领着杨柳儿逛园子。
二人时不时眼神交缠，仿佛就要拉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