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雩泽沉默片刻，试探问，“是我认识的人么。”
他脑中无端浮现出纪子寒的脸，心中有些憋闷，只是隐藏得很好，白雨宁完全没发觉。
不过白雨宁也没再说下去，而是抬头望着夜空，叹一口气。
继而恢复轻松语气，扭头朝李雩泽道，“算啦，不说这个，有点晦气。”
“今天是特地来陪你参加晚宴的，我们还是进去吧。一会儿主办方那边的人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李雩泽抬手，将她被风扰乱的发丝掖到耳后。
“没关系，不用在意其他人。你要是心里有事，可以直接跟我说。”
白雨宁挽上他手臂，拉着他往回走，故作无事。
“好，那咱们就下次再说。今天还有今天的事情不是嘛。”
李雩泽见她暂时不愿多说，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回到宴会厅。
谁知刚进去便见江可妍一身红裙醒目得很，立在一高大男人身侧，二人正与一名戴黑帽的瘦弱男子举着香槟相谈甚欢。
光凭那个后脑勺，白雨宁便认出了纪子寒。
他今日穿的一身藏青色暗纹双排扣西装，偏意式的硬挺版型衬得整个人禁欲绅士，英气逼人。
周围路过的名媛、小明星时不时便会脸红红地偷瞄他几眼。
他的西装并不是早上出门的那身，想必是来晚宴之前才特地换的。
那说明了纪子寒对于这场晚宴的重视程度。
还好纪子寒此刻正背对自己。
白雨宁突然不想被他看见。
一个是江可妍肯定又会故意在自己面前显摆，到时定会惹得自己心里不顺。
同时她也想看看，究竟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纪子寒对江可妍是什么样的态度。
她拉着李雩泽走到靠近落地窗的角落，这是一个既能隐藏自己，又能观察到纪子寒那边的位置。
李雩泽本就心细，白雨宁看向纪子寒的复杂眼神，以及做出的种种反应，一丝不落地收在他眼里。
他哪里会察觉不到。
他拿起一杯香槟递给白雨宁。
“那个人，是纪子寒吧。”
冷不丁问出这句话，倒是将白雨宁惊了一下。
她收回视线，看向李雩泽，眼中有些诧异。
“雩泽哥哥，你……怎么知道？”
李雩泽扯出一个无奈的笑，跟她碰杯。
“你忘了，从小我就比小恩还要懂你。”
白雨宁仰头吞了一口，才有些苦涩道，“也是，想来瞒你也是瞒不住的。”
李雩泽抬头看向纪子寒的方向，缓缓道，“他并不适合你。”
“纪子寒性情冷漠，没法好好照顾你。”
李雩泽这番话，既是站在爱慕者的角度，也是站在家人的角度。
他自小与她相识，她一直以来因身份所受的委屈和苦难，他都了然于心。
纪子寒这人他见过，也或多或少听一些商业伙伴提过。
于他眼里，并不像是那种会怜惜女人的男人。
白雨宁迟疑一瞬，垂下眸子，“也许……他也并没想过照顾我。”
“你真的确定自己喜欢他吗？还是错觉？”
“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你对哪个男人感兴趣。你当他助理也当了两年，怎么会现在才发觉。”
白雨宁被问住了。
第一次动情，她自己也不太清楚，于是便没再吭声。
江可妍这会儿目光扫到窗边的白雨宁，忽然嘴角轻勾，故意询问纪子寒。
“子寒，最近怎么都不见白助理？她是辞职了吗？”
纪子寒顿了顿，听到辞职二字便有些不爽。
“她在休病假。”他淡淡道。
“她还回公司吗？”
纪子寒视线沉下，落在江可妍脸上。
“为什么这么问？”
江可妍故作无辜，“也没什么，就是最近，听说她，跟李氏集团的李总走得比较近……”
接着眼神一斜，看向白雨宁的方向，“哎？那个，是不是白助理？”
纪子寒顺着她的目光扭头看去。
窗边的女人一袭白色亮片鱼尾裙，露出光洁的脖颈和香肩，此刻低着头，与身旁男人甚是亲密地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