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宸匆匆绕路回到皇宫,直奔贵妃的宫殿。
彼时贵妃正在为怎么也见不到安帝而摔东西。
纪云宸进来的时候,恰巧一个精美的花瓷被砸碎在脚边,把他吓了一跳。
“母妃,你这是做什么?”他皱起眉,看着贵妃那愤怒到几乎扭曲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贵妃一愣,见到是自己儿子这才竭力压住自己满腔怒火。
“还不是皇后和太子那两个贱人,竟然拦着本宫探望陛下!”
这件事纪云宸早就知道了。
不过他并不以为意,毕竟连他们这些儿子都被拦在殿外,嫔妃见不到也是正常的。
“自从父皇病倒,纪砚尘便露出了狼子野心。”纪云宸坐下,沉沉叹了口气,“今日在朝中更是借着当年襄州的事情不断给我找麻烦,害得今日我被外公怒斥一顿。”
贵妃虽然是后宫嫔妃,但对前朝的消息一直还算敏锐。
她已经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她才会再次尝试去见安帝,却依旧被守在门外的李德贵挡了回来。
“那纪砚尘就是想趁着你父皇还没醒清算当初的一切。”贵妃咬牙切齿,“我们决不能让他如愿,必须想办法尽快让你父皇醒来才是。”
纪云宸不置可否。
比起让安帝醒来,她更想让纪砚尘快去死。
毕竟纪砚尘死了,他才能顺理成章成为下一个坐上那个位置的人。
只是当下他事事被纪砚尘压一头,若安帝能行,对他也算是一桩好事。
可惜,两人没什么接近安帝的好办法。
自从安帝气晕过去后,纪砚尘就像早有准备一样迅速就收拢了宫中势力,现在寝殿中所有人都是纪砚尘他们的心腹,有如铜墙铁壁一般,根本没人能靠近。
殿中沉默许久。
纪云宸忽然沉沉开口:“母妃,你先前说纪砚尘与贺成江的事有切实证据吗?”
贵妃一愣,不明所以:“你问这个做什么?”
“今日纪砚尘与贺成江那厮当众暗算我,害我吃了瘪,若不能讨回公道,儿子心有不甘。”纪云宸眼神阴狠,
“若是那件事能传出去,纪砚尘这些年所有好名声都会毁于一旦!”
谁会让一个不能传宗接代,甚至屈居人下,有过男宠丑闻的太子坐上皇位?
只要这个消息闹大,那些在他和纪砚尘两边摇摆不定之人一定能明白,只有他才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贵妃却摇摇头:
“这件事虽说只要派人去炬城打听都能知晓,但想要找到证据却不简单。
纪砚尘和贺成江终究不是无知小儿,就算有线索也早就被他们抹平了。
就连我派出去那些人也没什么线索。”
纪云宸却不甘心就此罢休。
他思忖半晌,忽然眼前一亮:
“没线索我们就制造线索,难不成那些愚民还真会为了几句流言去确认事情真假?哪怕最后事情证明是假的,只要纪砚尘没了名声,等父皇醒来就绝不会再让他继续当太子!”
贵妃心中一惊,想起这些天的不顺心,有些犹豫:
“此事非同小可。皇儿不如同你外公他们商量商量。若有陈家帮衬,就算事情败露也不至于将你自己拉下水。”
纪云宸也不是没想过和陈柏言他们商量。
只是,今日的事就像是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
陈家已然和他离了心。
若是这件事他能自己办妥,也能让陈家明白他纪云宸也不是非陈家不可,更能让陈家重新掂量掂量双方之间的关系。
思及此,纪云宸下定了决心。
他故意含糊不清地回应贵妃,只说这件事他自有安排。
最后不轻不重安慰了贵妃两句后,便仿佛找到了目标一样,步伐飞快地回了府。
与此同时,四皇子府上。
纪云珑打量着面前精致漂亮的红色玉珊瑚,啧啧称奇:
“以前就听说陈家宝库中应有尽有,我还当是那些世家充面子的胡言乱语,今日才知道原来是真的。
连父皇库中那些珍藏恐怕都比不上着玉珊瑚。”
坐在他身边的陆元培连眼神都不曾在那珊瑚上停留,闻言轻哂:“看样子二皇子要遭殃了。”
纪云珑眯眼,想起今晨纪云宸的态度,厌恶之色一闪而过:
“他活该。背靠陈家,有襄州之事在前,却还是拖到纪砚尘回京都没能夺权,这种蠢货还想当皇帝,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殿下慎言。”陆元培轻飘飘一眼。
纪云珑立刻熄了火气,亲昵地坐过来,一手搭在陆元培肩上笑道:
“元培别怕,就算陈家要帮我,我最信任的还是你。”
陆元培并未被他的花言巧语感动,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他眼里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说了一句话:“殿下这些天还是低调些,二皇子怕是不会轻易接受这个结局。你只要低调稳健,莫要把自己搭进这旋涡里就好。”
纪云珑听话极了:“放心放心,我可不想掺和进纪云宸那些馊主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