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你们了。”
在高凌珂被带走后，霍迟毫无温度的眼神，重新落回那些被手铐禁锢着的异能者身上。
这些人知道自己也要像高凌珂一样被处置了，连忙开始求饶。
“霍先生，我也是一时冲动，都是被高凌珂给洗脑了！”
“是啊，我们已经知道错了！”
一边瑟瑟发抖，一边为自己辩解。
他们清楚，霍迟不会杀了自己。
可他极其讨厌背叛者，更讨厌有异心的人！
等待他们的下场是什么，不用想都知道。
果不其然。
霍迟并没有听他们的申辩，眸光淡然往基地大门的方向一扫。
“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b217区的成员。”
“……不要啊！！”
有人直接哀嚎一声。
“霍先生，求你了！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异心，真的！”
可霍迟仍然无动于衷。
见状，那几个哀嚎的人很快便安静下来。
一脸惨白的，被其他异能者带去了基地门口。
去到外头后，他们的手铐才被解下。
随即，b217基地的大门，在他们眼前缓缓合上。
这个地方，从此不再是他们的容身之所。
他们只能回到像从前那样居无定所，四处游荡的生活。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太过贪婪，心术不正。
在这个世道下，自私或许没错。
然而他们身为基地的成员，却拥有一颗太不安分的心。
继续留着他们，只会出更大的乱子。
“……”
眼见大门彻底关上，留在基地内的每一位异能者，都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
“霍先生，明天……我们还能去看高哥一眼吗？”
临走前，姜清忍不住问。
“我和我哥都想在他被处置前……见他最后一面。”
霍迟侧眸看她一眼，没有拒绝。
一旁的赵启哲也紧跟道：“明天……我也去。”
兄弟之情，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他们只是想最后跟那家伙说几句话。
“……”
霍迟收回目光，一言不发，等于默认。
“……多谢老大。”
赵启哲绷着张脸说。
……
次日，b217区地下禁闭室。
见楚墨和霍迟，还有姜氏兄妹、赵启哲等人都来了，被关在里头的高凌珂不禁笑了。
“怎么？这么多人，不会都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吧？”
调笑的语气，有种已经看开的解脱感。
楚墨伸手把身旁的男人拉到一边，说：“先让他们单独聊聊吧。”
他这个人，还是比较贴心的好么。
“……”见状，霍迟没有说话。
算是同意了他的做法。
“高哥……”
姜清站在禁闭室外：“我知道你身不由己，希望下次……你能真正做你自己。”
“做自己？”
高凌珂笑着反问，又细细咀嚼了下这几个字。
“你说得对……我这几年，的确没有做过自己。”
他就像是一条被华逍上了镣铐的狗，而且，还是心甘情愿被对方掌控。
他甚至忘了，什么叫真正的自己。
“华逍就是让末世来临的罪魁祸首，难道你不清楚？”
一道含着怒气的声音插进来，是脸色铁青的赵启哲。
“如果不是他……我们的家人、朋友，都不会死！”
可高凌珂居然一直在为对方做事，这是他无论如何也原谅不了的。
“我知道……”
高凌珂望着他们，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淡然的笑。
“我知道他都做了什么，他的确，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可是，从他母亲被推进雷诺生物研究所手术室的那一刻起……
他就别无选择了。
因为，那是他欠对方的。
“当时我没有人脉，没有钱，什么都没有。”
他轻飘飘说着，一边回忆。
“我甚至都没想到，他会愿意毫无条件的帮我妈做手术。”
华逍拯救了那一刻已经陷入绝望的他。
所以他只有尽自己所能，去报答对方。
“……”赵启哲咬牙问：“你难道就没想过，说不定他从一开始就想在你身上得到点什么！”
“……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高凌珂微微一笑，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因为，没有意义。”
时间无法倒流，已经发生的一切，也不可能再改变。
“……”赵启哲气得浑身都在抖，拳头握得死紧。
最终“嘭！”的一声，捶在了旁边的墙上。
“好了，走吧。”
等他们都聊的差不多了，楚墨才对身旁的男人说。
霍迟垂眸看了看他，然后和他一起走过去。
几位专门来看高凌珂的异能者，都沉默着让到了一边。
他们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楚墨转头一瞧，就见姜清紧紧抱着怀里的玩偶，闭眼转过身去。
似乎不忍再看。
“老大。”高凌珂笑吟吟望着霍迟，不紧不慢地问。
“你是想给我个痛快，还是让我多感受一点痛苦？”
霍迟曾经也处置过一些背叛者，而那时他几乎都亲眼见证过了。
因此他基本知道，霍迟会怎么对待自己。
尽管问了，却不是很在意答案。
看了看站在霍迟身旁的少年，他再度扯了扯嘴角。
“怎样都不要紧……因为，我并不打算让你亲自动手。”
话音刚落，高凌珂的掌中便冒出了一团炽热的火焰。
如盛开的花朵，灼灼燃烧，色彩明艳。
这是他的武器，他是火系的异能者。
每一次和同伴们并肩作战时，这团火都会出现。
可这次……他却选择了用它来吞噬自己。
眨眼间，火势迅速扩张，像猛兽般席卷了整个房间。
高凌珂静静站在大火中央，脸上笑容不变。
“老大……这次就不劳烦你了。”
“……”
霍迟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眼神依旧冷漠。
“高哥！！”
其他人见状，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
看着身处火海中，逐渐被烈火吞噬的高凌珂。
每个人的表情都极其复杂，百感交集。
楚墨正静静看着，眼前突然多了一只手。
霍迟冷着脸盖住他的双眼，嗓音微沉。
“别看。”
高凌珂自焚的场景，的确很震撼。
但对方被大火渐渐吞没的样子，却称不上多好看。
“……霍迟，你心里会不会有一点难受的感觉？”
楚墨将他的手稍微扒拉开，然后抬眼。
终于不再叫“霍先生”了，而是“霍迟”。
“……”
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暗红的双眸里，似乎有一粒微光在闪烁。
也许……是有的。
这个答案，霍迟并没有说出口。
但楚墨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