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
“先去找秦淮茹问清楚”
“要是她不同意，不管怎么说都没有什么意义”
“至于后面，他应该不会在乎我们这些小人物了吧”
“这几年下来，该出的气总归也出的差不多了，总不能逼着我们去死不成”
易中海看了看橱柜上面放着的一瓢大米，心里已经没有一点想要跟张仁康作对的想法了
抬头看看这大院里，从前院到后院有一家对张仁康有意见的没有？
不说阎埠贵和刘海中这两家人都是靠着张仁康吃饭，就是宋杰，王大福等等在轧钢厂里的住户，谁没欠张仁康三分人情
更别说这时不时院里分的米面和每隔几个月就有半斤肉分的好处，在院里你骂自家亲爹都成，就唯独不能说张仁康一句不好，要不然这大院里各家各户可不答应
傻柱犹豫的说道
“那明天我直接去找秦姐？”
“对了，贾张氏还没出来吗？”
“她犯的事儿不比我轻，按理说比我早出来才对吧”
易中海媳妇摇摇头说道
“别提了，死了”
傻柱不可思议的站了起来，愣愣的看着易中海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易中海无奈说道
“这里面什么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贾婶子本就年纪大，再加上劳动改造又犯了瘾，没撑过去死了”
“去年春上还是我跟秦淮茹去认领的人，火化后埋在了北郊的坟地”
易中海其实没有告诉傻柱实话，之所以这段时间他也不怎么去看秦淮茹的原因就是贾张氏的死刺激到了他
贾张氏虽然刚进去的时候因为嘴臭被揍过几次，平常被针对吃不饱干的还多，但起码生命危险还是不会有的
贾张氏是死于毒瘾发作要送去医院抢救，秦淮茹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按照规定足额缴纳餐费，加上贾张氏年老体衰，自己的劳动强度也达不到换来满足三餐吃饱的标准
长时间饥饿没有扛得住这次的毒瘾发作，死在了去医院的路上
易中海知道真相的时候，看着一边的秦淮如心里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质问道
“淮茹，你为什么不给你婆婆交钱？”
“你婆婆一直吃不饱你不知道吗？”
“你要是给她哪怕交点费用，她能死吗？”
秦淮茹也委屈，蹲在一边哭着说道
“交钱，家里哪有钱交？”
“我一个月二十二块钱，光是棒梗每个月的药费就得七块多钱，吃饭一家人也得花去十二块钱”
“还得交房租”
“家里之前的积蓄早就花没了，一大爷，你说交钱”
“我从哪里拿钱交？”
自从接回棒梗之后，秦淮如过得更艰苦了，棒梗的伤腿在少管所就没有得到合适的救治，一到下午三点过后就开始发痛，这一疼就到后半夜
光是给棒梗换药和吃止疼片一个月七块钱都是往少里算的，要不是红星医院对于本厂职工有优惠，只按照七折收费，棒梗一个人就能吃垮秦淮茹一家
按照医生的建议，最好的办法其实是直接截肢
但是棒梗哪里愿意把腿锯了，更别说秦淮茹根本拿不出做手术加上住院的钱来啊，只能维持着棒梗病腿不恶化下去
易中海看着蹲在地上哭的秦淮茹也没话可说，直到劳改场里的工作人员不耐烦的问他们是拉走贾张氏还是直接火化
易中海才犹豫的问道
“秦淮茹，你婆婆，你说吧怎么办”
秦淮茹擦擦泪，小声的说道
“拉走，我们怎么拉回去啊”
接着对劳改场的工作人员问道
“同志，这个火化怎么火化？”
工作人员不耐烦的说道
“去火化场路费加上火化费两块钱”
“要么你们自己拉回去也得火化，不过要是用这边的板车，费用五块钱”
易中海惊讶的喊道
“五块钱，你这不如抢呢”
工作人员不满的看着易中海说道
“你可以不用”
“从这里到四九城不得七八里路，我们的人跑个来回多费劲”
“你嫌贵，我们还嫌累呢”
“赶紧的定，都留在这一天多了，再磨叽就直接给找个坑埋了”
贾张氏说什么也料想不到自己竟然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易中海和秦淮茹是坐公交车回来的，这功夫也来不及去找什么板车了，秦淮茹只能捏着鼻子说道
“那就麻烦同志帮我安排一下火化吧”
劳改场的监工一听，态度才有了一点缓和，说道
“嗯，你签个字吧”
“然后去那边交钱，两块钱是运去火化的费用”
“你要是买木匣子收费三块钱一个”
说完把单子撕了一张写上了一串数字和同意火化的标记递给了秦淮如让她按手印
然后指着边上的另一个劳改场的监工打发秦淮如何易中海过去，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今儿又赚了一块钱，晚上回去加个餐
易中海拖着腿也不敢再继续问了，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今儿是打定主意要再吃一口贾张氏的剩余价值，你要是不喂饱了他们，今儿想要把贾张氏请回去
甭想了
等贾张氏埋在老贾边上以后，给老贾和贾张氏上香的易中海都快哭了，这一趟下来花了他十八块钱，是的秦淮如压根没带钱，都是易中海掏的钱
欲哭无泪的易中海对老贾默默说道
“老贾，我老易算是对你仁尽义致了”
“你儿子我培养了”
“你老婆还得我花钱给埋边上”
“当年你替我出头打架，有托付我帮忙照顾你妻儿，今儿我算是还完你的情分了”
“你跟嫂子在那边”
“哦，对了还有东旭”
“一家人好好地啊”
然后看着一边哭的不成样子的秦淮茹叹了口气说道
“淮茹啊，这人死不能复生”
“你就看开点吧”
秦淮茹哭的是贾张氏吗？
她哭的是自己这不幸的一生啊
当年拼死要嫁进城里享福，费尽心思的好不容易跟着媒婆进城里，又看到贾东旭城里有房，还是工人有正式工作和收入，更重要的是家里就贾张氏一个老娘了，没有什么拖累负担，这才心动嫁给了她
谁料想，这才过了不到十年好日子，怀着槐花的时候，就听到厂里报丧说是贾东旭没了
好不容易强撑这算是维持住了自己这个家，虽然带着一个蠢恶一点的婆婆和三个孩子苦了点，至少有房遮风挡雨，还继承了贾东旭的工作多少有份收入
那几年虽然过得清苦但也算是有滋有味，毕竟院里有易中海关照，厂里都知道她是贾东旭的遗孀，自己偷点懒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上天又开玩笑，偏偏自己回趟娘家功夫，贾张氏又串通易中海和傻柱惹了张仁康这个更混蛋的玩意，导致了后面这几年就没有过上一天的安稳日子
儿子腿断了，自己工作也差点没了，就连大院都住不成了
自己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老天要怎么这么惩罚自己啊
秦淮茹越想越委屈，不顾易中海劝慰反而哭的越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