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见她愣住，吴皓轻喊了一声，他那张带着淤青的脸隐约有些肿，本就不大的眼睛看上去像是只剩下一条缝那般。
姜烟揉了揉他的发顶，“没事，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带你回去。”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话还没说完，姜烟就已经顺着斑马线小跑了过去。
吴皓捏了捏手指，无力地轻吐了一口气，掀眸看向对面，犹豫半晌，还是没走。
“怎么出来了？”
谢辞脚步不稳，刚下楼梯便猛地摔在地上，他眸子腥红，眼底黑沉，脸上满是慌乱和不安。
听到声音他僵硬一秒，抬眸看到是要找的人，眼泪没有任何预兆地流了出来，他急忙伸手抓住她的衣角，呼吸急喘，“烟烟…你去哪了。”
姜烟将他扶起来，手搂着他的腰，防止他往下滑去，丝毫不顾他已经湿透的身体，任由他紧紧贴着自己。
“我去给你买衣服。”姜烟心里有些乱，她安抚着谢辞的情绪，柔声解释。
垂眸才瞧见他衬衣上全部错位的扣子，胸口以上的风光也全部泄露出来，性感的喉咙时不时滑动着。
姜烟眸色暗了几分，伸手将他的领口拉上去，“我答应你了不会走的，你得信…”
话到一半她便停住了，她好像不止一次这么骗他了，她的话也没那么大可信力。
她心脏紧缩了下，轻吐一口气，转头看了眼对面还在等着她的吴皓，“刚才遇见个小孩儿，我得先把他送回去，你上去等我好不好？”
“不行。”一听她要走，谢辞急忙摇头，环着她的手逐渐收紧，他敛下眸子，紧抿嘴角。
无奈，姜烟只能退了房，将两人都带上了车。
谢辞坐在副驾驶上，因为固执地不肯离开她，身上还穿着湿哒哒的衣服，紧紧黏在他的身体上，隐隐露出身形。
吴皓坐在后面，手指不停扣着指节，像是不安，又像是担忧。
“能讲讲吗？”姜烟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开口询问。
他家住在城郊，离市中心有些远，从这过去估计得两个小时。
姜烟瞟了眼身旁脸色白得不像话的谢辞，把他面前的空调打开，又给他拿了床空调被。
吴皓顿了一会儿，他眸色有些暗，咬了咬唇，还没说话，眼泪就先流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怎么惹到那几个恶霸了，那天出操，他正常跟着班朝楼下走，不过轻轻撞了下李宴，李宴就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然后他的噩梦就从此开始了，李宴的父母有权有势，到学校里要求开除他，让他赔偿高昂的医疗费，还要他当众跪下来给李宴道歉。
他不愿意，李宴的父母就找上人去将他家的养猪场里的猪全部毒死了，还将他家的房子给掀了，甚至时不时便找人到家里去恐吓他们。
听他讲完，姜烟的脸色也有些沉，她紧捏着方向盘，“你放心，这件事我管定了。”
瞧见她对别人的事那么上心，谢辞紧掐着手心，修长的睫毛轻颤，掩下眼底那抹嫉妒和不满。
车刚开出市区，姜烟的电话便响了，她听着这个专属铃声，眼皮一跳，将车停在路边，准备下车去接电话。
安全带刚解，谢辞的手就伸了过来，紧紧拉着她。
姜烟一愣，对上他水汽朦胧的桃花眼，心脏微颤，“我接个电话，马上。”
谢辞眸色不明，手指动了动，半晌才松开手。
“喂。”
“姐，你…今晚不回来吗？”姜笙开口，声音显得有些落寞。
姜烟转头看了眼屋里的两人，沉默两秒，“应该要回来，但几点还不确定，你早点睡。”
“好…”姜笙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着他低落的语气，姜烟心里有些酸楚还有些愧疚，她捏了下指腹，又重复了一句，“我会回来的。”
后半程她开快了些，想着早到早回去，这会儿天已经黑沉沉的了，离开市区人就逐渐变得稀少起来。
许久，车拐进巷子里，停在红漆门前。
上面的春联只剩下一半，被风吹得摇摇欲坠，门口放着的花盆全部倒在地上。
屋里更是一片狼藉，桌子和柜子被掀翻在地，墙上的照片支离破碎，正中央的那个沙发上插着根木棍，直接将沙发给戳穿了。
“小皓！你去哪了…”屋里的女人跛着脚，听见声音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看见吴皓瞬间眼眶发红，但在看见他身后的两个陌生人时，眼神立马一变，上前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警惕地看着两人，“你们是谁？！”
“妈，这个是我跟你说过的姜笙的姐姐，那个是姐姐的男朋友。”吴皓扒开女人的手，出声解释，“今天是姐姐救了我。”
女人微愣，因为刚才的误会眼里多了些歉意，“抱歉。”
“没事。”姜烟摇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丝毫没注意到一旁因为被说成是姜烟男朋友而暗自窃喜的谢辞。
他伸出手指，悄悄勾住姜烟的小指，唇角勾起一个让人看不出来的弧度。
他身上披着姜烟的防晒外套，身上的衣服干了大半，起了褶皱，看起来被浸泡过的痕迹格外明显。
“坐，你们坐。”女人招呼着，把仅剩的两把好凳子递给她们，随后看了眼吴皓，“我去给你爸打个电话。”
“好。”吴皓点头，眼神黯淡，带着愧疚。
都怪他，他就应该少吃些，这样就不会把李宴给撞倒了。
谢辞紧挨着姜烟坐下，眸子里满满都是她的身影，因为坐在风口，冷不丁地打了个哈欠。
姜烟回神，这才想起他还穿着那湿衣服，她眉心微动，看了眼吴皓，“我带他去车里把衣服换了，很快回来。”
“好。”吴皓点头，瞟了眼她旁边长得像造孽一般好看的娇弱男人。
“走。”姜烟起身，晃了下被谢辞紧紧攥着的手。
谢辞乖乖起身，紧跟在她后面。
“衣服在那个黄色口袋里，你拿出来换，我在门口等着你。”姜烟道了一句，随后松了手。
谢辞盯着那只被松掉的手，心里忽地有种空落落的感觉，让他心脏不禁瑟缩一下，像空了个洞，久久难以平复。
姜烟给他买的是布料最好的那种，害怕他那细嫩的皮肤穿了其他的衣服会起疹子。
她记得这人之前上高中的校服都是定制的，因为他对学校统一买的那种过敏。
她知道还是因为某天下雨，谢辞的衣服被打湿了，一整个上午，她都瞧见他坐在教室风口瑟瑟发抖，脸红得像被烫熟了似的。
于是她同情心泛滥，将自己的的外套借给了他，后果可想而知，谢辞因为穿她的衣服起疹子了。
说来那还是她第一次知道世界上会有这么娇弱多病的男孩子。
后来渐渐意识到，他虽然娇弱多病，但命硬。
她想着，脚上的鞋无意识地踢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听到车门被打开的声音，姜烟这才转身，“嗯，很合身…”
视线从他的上身向下移去，看到某处，她突然顿了两秒，她好像…忘记给他买内裤了。
她耳根泛了些红，伸手摸了下下巴，半晌才问了句，“那里…不湿吧？”
谢辞紧紧盯着她，意识到她说的哪里，眼里闪过些晦暗，他牵住她的手，凑近她耳边，声音略微低哑，“烟烟…说的是哪里？”
姜烟紧抿着唇，轻咳两声，眸子瞟了眼周围，见没人，手迅速按了下他的臀，“这…”
谢辞一僵，喉结动了动，眸子里划过欲色，心脏不禁发紧，“烟烟…”
“我想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