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还等着贵妃发作，她好以婆母的身份狠狠罚她，结果贵妃哭着跑了。
她倒成了恶人。
太后站在那有些下不来台。
沈方姝看到战凛骁的面色实在不好，心里一抖，后悔刚刚没有拦住太后。
“太后娘娘，您今日赶路想必累了，快些落座吧，宴席马上就开始了。”沈方姝握了握太后的胳膊。
太后立即顺坡下驴，坐在了战凛骁旁边。
战凛骁深深看了眼沈方姝，思忖是不是她在太后面前说了什么。
沈方姝委屈极了，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留下过夜的不是他？
和贵妃日渐亲昵的不是他？
和娴妃对弈到半夜的不是他？
战凛骁被亲娘和媳妇的这一通操作整无语了，又不能发脾气，只好叹口气，重新收拾好心情。
诸位大臣不是傻子，皇上的家务事他们才不管，连一向暴躁蛮横的贵妃都忍了，他们何必多管闲事。
于是，随着几名身姿曼妙的女子跳起了开场舞，场上的气氛立即变得热闹。
战凛骁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大办宴席。
为了庆祝他的生辰，当今天子的生辰！
喝到宴席尾声，战凛骁已经有些醉意，沈方姝一直伺候在他旁边，心疼他喝了太多酒，劝道：“皇上，早些结束回宫吧，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战凛骁笑了笑，他记得，记得每一个生辰都是和谁一起过的。
也记得今天是沈方姝的生辰。
正想开口让大家早些回府，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端着茶走到了中央。
“臣女顾千灵，恭祝圣上万寿无疆！”脆生生的声音。
战凛骁把视线从沈方姝脸上移开，就看到下方站着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女孩。
眉眼间像极了贵妃，简直就是个缩小版。
都说侄女肖姑，果然不假，战凛骁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小时候的贵妃。
王思毓也在这时候走过来行礼：“臣妇也祝圣上江山永固，国泰民安！”
顾昀不在，家眷作为代表贺寿也不失礼数。
战凛骁很给面子，笑得爽朗：“好一个江山永固！顾家满门忠烈，这江山正是有你们，才得以稳固。”
说着又和善地看向顾家这小丫头：“告诉朕，你喜欢什么，朕今天都赏给你！省得你姑姑成日里总说朕不记挂着她！”
顾千灵落落大方，笑意盈盈道：“皇上，臣女不爱那等女儿家的东西，今日斗胆想求个恩典，不知道皇上您准不准！”
“胡闹！”王思毓眼里宠溺，话却严肃，“不许跟皇上没大没小。”
战凛骁来了兴趣，“顾夫人不必如此，朕倒想听听，你家这丫头想要什么。”
顾千灵灿然一笑：“臣女以后想和父辈祖辈一样上战场杀敌，替皇上您守卫江山！”
战凛骁不期然听到这么一句，顿了顿才哈哈大笑，那笑声谁都能听出喜悦来。
没有哪个君王不愿意听到臣民表忠心，即便她是一个女孩。
“好好好！不愧是顾家教养出来的姑娘！来人！将朕最爱的那把宝剑拿来，朕要将它赐给顾家这丫头，以后你若不用这宝剑斩下敌人的头颅，朕可要收回来，听到没？”
顾千灵大声说好，跪地谢恩。
满座的大臣都跟着鼓掌，虽然在他们心里，这孩子还小，这话可能就是家里教的卖个好，但不妨碍大家赞赏顾家小姐的气派。
武将娶了世家的闺女，教出来的姑娘既豪爽又大方。
经过顾千灵这一打岔，战凛骁已然忘了先前和沈方姝的对话，他现在想的是，顾家表了忠心，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贵妃。
何况贵妃今天还受了委屈，又顾着他的面子没有当场跟太后翻脸。
若不好好安抚，难免寒了将士的心。
战凛骁便散了宴席，对沈方姝和太后歉意一笑：“朕先去看看贵妃，待晚些去母后宫里，与你们一道庆祝，可好？”
太后想说不好，但沈方姝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臂，话就憋了回去。
“早去早回，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太后看了眼沈方姝，暗示儿子。
战凛骁笑着点头，等她们二人带着宫人离去后，才吐出一口浊气。
酒醒了大半，战凛骁只让贴身太监跟着去了长乐宫。
此时长乐宫，顾蓁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她穿了一身水红色的衣裙，比平时多了几分魅惑，应该是哭过，双眼红肿，小脸上说不出的委屈。
战凛骁蓦地笑了，“这满桌子的酒菜，贵妃怎么知道朕会来？”
顾蓁噘着嘴过来挽着他：“皇上您要不来，臣妾就去乾宁宫堵您。”
“好了，朕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战凛骁坐下，“哭了多久，眼睛肿成这样？”
顾蓁端了杯茶递给他：“皇上今天喝了多少酒，一身的酒气，也不怕熏着臣妾。”
战凛骁顺着她的手喝了这杯茶，在贵妃期待的目光里，他长臂一伸将人搂在怀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有些心浮气躁，烛光摇曳里，他觉得今日的贵妃美得不似凡人。
屋里的宫人极有眼力见，纷纷退了出去。
战凛骁喉头动了动，他看到贵妃娇羞无比地闭上眼睛，睫毛颤抖，是每个男人都无法抵抗的诱惑。
这屋里的香丝丝缕缕扑进他的鼻子，却不及眼前贵妃身上的味道好闻。
战凛骁慢慢低下了头，却在靠近顾蓁唇的瞬间，头一歪，晕了过去。
顾蓁顺势松开，由着战凛骁倒在地上。
她吹灭了外间的灯火，轻轻说了声：“出来吧。”
龙甲也不知从何处现身，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地上的人。
“主子，您......”
“过来，把门关上。”
顾蓁径直去了内室，龙甲跟进去，不知她想干什么。
“本宫问你答，如有隐瞒或欺骗，你知道后果。”
龙甲的心莫名抖了抖，大着胆子对上顾蓁的视线。
“不敢隐瞒主子，奴才定知无不言。”
顾蓁笑了笑，笑他的谨慎，笑自己的胆大。
慢慢走近对方，伸手勾住了他的下巴：“你可曾有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