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嘟——
.......
电话响了很久。
这个几把故意的。
他肯定醒了，就是拖着。
电话一直响到忙音，对方还是没接。
“再打。”梦娇催促道。
又拨通，继续等着对方接听。
这个过程十分煎熬。
林雄文摆明了是在羞辱我。
我打的越急，说我的心里越没底，越着急想谈判，那他林雄文的手里的牌就越值钱。
我明知道，却不得不这么急的打。
因为他手里有王牌。
那是我至亲至爱的姑父。
对我有大恩的人。
“操他妈的，什么意思？”
我把电话一丢。
连续打了四五个，全都打通了，对方就是不接。
“打给陈福来。”梦娇建议道。
我马上拿起手机，又打给陈福来，想必他此时，肯定跟林雄文在一起。
他们两个早就串通好了的。
如今得手了，绑了我姑父，陈福来肯定也是撤到澳城去了。
不然的话，被龙叔发现他还在朋城，龙叔肯定要拿他。
也是响了很久，但是这回他接了。
“喂！”陈福来情绪不高的样子，语气慵懒而不屑。
“阿来.......”
兴许是太熟悉了，也可能是担心着姑父，我居然提不起气来。
明明心里知道陈福来负了我，心里也确实是恨他。
可是一对上话，我却发不了狠。
“文哥说了，叫你看看邮件。”
陈福来丢下这么句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打开电脑登上邮箱。
里头是林雄文发来的邮件。
梦娇从沙发过来站在我身后。
我打开了邮件。
里头是两张用照相机拍下来的高清照片。
看到照片，我的心猛然一紧，手抓紧了座椅把手，深吸了一口气憋在了心口。
我身侧的梦娇马上侧过身去，一手按住自己的额头。
那是姑父的照片。
背景看着是在地下室，或者车库什么的，一个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
角落里有个桶，房间正中间一把铁制的大椅子。
姑父的手脚，都被绑着，固定在椅子上。
衣服被扒掉了，就剩个裤头。
嘴巴里是一根横着的，看着像不锈钢材质的东西，不锈钢两头是绳子，绳子绕到后面绑着。
就像是马嚼子一样。
姑父的嘴巴里塞了个这样的玩意，是防止他咬人，或者更多的是羞辱他。
人被打过了，打的不重，肩胛处有淤青，左脸一块肿了。
只是姑父的眼神，没有一点屈服的意思，拍照的时候，还带着笑意。
他在向我传递信心。
暗示我别担心他。
看着姑父的脸，我的心一紧一紧的，长长呼出口气，关了邮件。
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小时候姑父给我糖吃的画面。
姑姑带我去她家，从锅里拿出一碗酿豆腐，喂给我吃的画面。
姑父把钱藏在鞋盒子里，叫我不要说出去的画面.......
一个个画面从脑海里闪过。
我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都怪我......
我错了，我对不起姑父，对不起姑姑，对不起你。
是我看错人了。
都是我 。
我错了......
对不起姑父。”
眼泪越来越多，模糊了视线。
梦娇过来一把将我的头揽进她的怀里，摸着我的脸嘤泣着安慰。
“姑父不会怪你的。
我也不会。
能好起来，一定能。
别担心阿山，会好的。”
梦娇低头亲了亲我。
林雄文火力全开了。
我这边要压上全部资源。
给云叔去个电话，叫他抓紧跟王宇谈谈，王宇把朋城的事交接好，就上来冰城，接手我们的事，然后我们回朋城。
砰砰砰！
办公室门被大力敲响。
“阿哥，阿哥！”
门外是王祖宇焦急的喊声。
梦娇松开怀抱，回到茶几边的沙发上。
“进！”
王祖宇推门而入，阿宇眼睛红红的，显然是知道消息了。
脚步急促的朝我走来，看看我和梦娇的神情，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王祖宇知道，我们和姑父感情，不比他浅，他不想再给我们加压了。
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眼泪就开始哗哗的流。
“阿哥.......救救我爸。”
我轻拍阿宇的手，语气无比低沉：“阿哥知道，你先回去宿舍，阿哥在处理事情。”
“哥，咱们回粤省吧，看能不能帮上什么。”
“龙叔有话，得在等等，听老人家的，没错，你稍安勿躁。”
“哥......”
“哥的话在你这，还能好使不？”
阿宇顿了顿：“当然能。”
“回宿舍去，别瞎走，别乱动。”
说话间，电话响了，是林雄文打来的。
看到来电显示，王祖宇眉眼一动，面露杀气。
我接了电话开免提。
两人都没说话，沉默了一小会儿。
我把烟拿起点上，压制着内心的惊涛骇浪，平缓缓带着嘲讽的语气开口。
“文哥，这么忙啊？
打这么多电话都没接。
以前你可不这样啊。
在我的印象中，我给你打电话，从未超过三声，你是必接的——不论是任何时候。”
电话那头的林雄文吸吸鼻子，用带着戏谑的语气道：“山哥这张嘴就是会说。
一下子把我搞得不知道咋接你话了。
坤叔的照片，你都看见了？”
王祖宇听到照片，就立马摇了摇我的椅子，着急着想看。
我严厉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动，安静。
“看见了。
林雄文，有没有必要搞得这么绝啊？
论起来，坤叔是你三哥长辈。
他平时对你也是礼貌有加。
就算你暗地里搞事，他明明知道，也没对你下手啊。
这么做，你良心何安？”
电话那头的林雄文狷狂大笑起来。
“陈远山，你跟我讲良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