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族长府正堂。
一名身着墨金衣袍的女人由侍从带入落座。
女人应是年过四旬，乌发长发不见丝毫霜白，用一只雕刻着族徽的墨玉簪固定。
举手投足间散发出威仪气势。
她身后跟着两名长老，皆年过六旬模样，修为更是看不出深浅。
司晏匆匆而来，面色凝重地坐在上首。
栾锦看向年纪轻轻的司晏暗中感叹，司家真是出了个天才少年。
她听明珠说了秘境之事，可她还是做出与司家联姻的决定。
至于明珠身上那莫名其妙的毒，等与司家成功联姻后，应是能解的。
而且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司家的加入更保准些。
想到此她轻声开口，“司子侄真是年轻有为啊。”
“栾家主谬赞了。”
栾锦笑道，“我与你母亲熟识，要是按照辈分，你应该唤我一声姑姑，毕竟你小时候我还参加过你的满月宴呢。”
司晏只是微微点头，便再无下文。
栾锦知道司晏平日的作风，也不恼，“今日我来是想商量两族联姻之事。”
司晏打断道，“栾家主有所不知，司某即将大婚，请柬不日便会送到栾家。”
“至于两家联姻之事，栾家主另谋人选吧。”
“哦？”
“不知未来的族长夫人是何许人人？”栾锦仿若不知道秘境之事，轻声问道。
“苍灵宗弟子。”
栾锦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还以为是什么身份的贵女，不过是一个宗门弟子。
她沉声开口，“司子侄，区区苍灵宗弟子能给你带来什么？”
“若是我们两家联姻，我以家主的身份作保，栾家日后的产业便分你一半，如何？”
司晏抬眸看向栾锦。
他没想到栾家想联姻的心如此坚决。
坚决得似是想他拉入伙一般。
他认真说道，“我心悦我家夫人许久，恐怕是要拂了栾家主的美意了。”
“若是我儿愿意嫁入府中做个平妻呢？”
司晏垂眸掩去眸中疑色，栾家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他拒绝道，“栾家主厚爱了。”
栾锦见这样的条件也不足以让司晏动容，心生怒意，但神色依旧和蔼，“司子侄既然如此坚决，那便作罢。”
“我这次来之前与你母亲有过书信，要在这小住几日，好久没有与她叙旧了。”
“好，我这安排栾家主的住宿，让你与家母住得近些。”
“那便麻烦司子侄了。”
栾锦带人离开族长府后，身边的一名长老开口问道，“家主，接下来怎么办？”
“司晏这小子这边不行，我们就从那丫头身上下手。”
栾锦低声说道，“苍灵宗弟子，多半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丫头片子，左不过是要一番威逼利诱，定要让她打消嫁入司家的念头！”
“你们去盯紧族长府，给我把那个丫头的画像画出来！”
长老躬身道，“是，家主。”
次日一早，栾锦收到了乔芸染的画像。
她刚打开画轴，居然震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居然是她？
不行，她要亲自确认！
身旁的两位长老赶忙跟随，心中更是疑惑。
从未见过家主如此失态，这是怎么了？
乔芸染早饭后就被萧倾颜拉着去府里看凤冠款式。
“乔乔，你看这个是镶嵌了东珠与珊瑚。”
“这个主要是翡翠……”
“这个也挺好，居然用紫晶石做顶珠……”
萧倾颜将数十张凤冠款式图一股脑铺出来，交给乔芸染挑选。
“主子，栾家家主登门拜访。”一名侍女禀道。
“阿锦来了，快让她进来。”萧倾颜说道。
她与栾锦相识多年，自从栾锦当上栾家家主，她们便鲜少见面了，只有些书信往来。
乔芸染抬眸，这两日“栾家家主”四字总出现在她的耳边，她也泛起几分好奇心。
栾锦在侍女的带领下进入屋内后，便直勾勾看着乔芸染出神。
就连萧倾颜都看出她的失态。
“阿锦，你这是？”萧倾颜出言提醒道。
栾锦赶忙回神，轻笑道，“倾颜，你是从哪里找到这般标致的姑娘。”
萧倾颜挑眉，语气中带着些得意，“这可是我儿媳妇，当然是极好看的。”
栾锦暗中吃惊，没想到真的是她！
乔芸染上前轻声见礼，“乔芸染见过栾前辈。”
她的声线平静无波，甚至透着些刻意的冷淡。
方才栾锦看见她的瞬间，她便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目光中裹挟的淡淡杀意。
她能确定的是她与栾家家主是第一次见面。
乔芸染指尖微不可察地蜷了蜷，心中泛起疑惑。
这杀意从何而来？
因为秘境中她给栾明珠下毒吗？
栾明珠见乔芸染行礼，眼神一暗，旋即恢复正常，面带笑意道，“乔姑娘是哪里人士啊？”
“我是苍灵宗松幽峰弟子。”乔芸染自报师门。
“乔姑娘一直生活在苍灵宗吗？不知家父家母何许人也？”
乔芸染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这位栾家家主对她的家世未免太过关注。
但栾锦毕竟是萧伯母的好友，她如实回答，“我生于扶明城，家父是城中首富，家母已经去世很久了。”
“青森国的扶明城是吧，我有所耳闻。”栾锦说道。
乔芸染点点头。
萧倾颜侧眸看向栾锦。
她这位好友自执掌栾家以来，性情愈发内敛，很少有对小辈如此温和。
今日这是怎么了？
乔芸染敛衽起身，“伯母，阿染不便打扰您与老友叙旧，便先行告辞。”
“也好，我让春桃送你。”萧倾颜对着身边的侍女吩咐着。
栾锦看着乔芸染离开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
萧倾颜见乔芸染离开后，转头问道，“阿锦，你今日……”
栾锦打断道，“倾颜莫要多问，这是一桩旧事。”
“阿锦，那你这次来司家是？”
“倾颜，我膝下有个女儿名唤明珠，你也是见过的，我想让她与你家晏儿结为连理，咱们两家从此便是亲上加亲。”
萧倾颜微微一怔，旋即道，“我知道明珠那孩子是极好的，可晏儿早已属意乔乔，这亲事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