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沉甯踱步绕着他转了一圈，似在审视困兽，缓缓说道：
“我们在调查你走私网络时，发现了一些加密通讯记录，来自罪星 1231 号事发前几个月，与一个神秘虫族操控者频繁联络，虽然对方身份隐匿，但追踪信号源头，直指你的老巢。
还有，从当年幸存者描述来看，虫族进攻路线诡异，专门绕过你那些隐藏在星球暗处的秘密据点，直奔矿区和居民区，像是有人精心布局，引导它们肆虐，你敢说这只是巧合？”
卡尔眼神游移不定，不敢与尉迟沉甯对视，双手不自觉在束缚带下扭动，试图挣脱这越来越紧的心理枷锁。
“就算有通讯记录，也不能证明就是我和虫族勾结，是不是？”
“陷害？那些幸存者的血泪，整个星球的满目疮痍，你一句陷害就想推脱干净？我看你才是真的可笑。”
见卡尔沉默，尉迟沉甯拖过一把椅子，金属与地面摩擦，刺耳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尉迟沉甯在卡尔对面坐下，双手交叠置于胸前，凝视卡尔许久，直至室内静谧得只剩彼此呼吸声，才开口打破僵局，声线冷硬如冰：
“据我所知，你在罪星 1231 号的地下基地从事着非法生物武器研发，你妄图操控虫族，将其制成战争兵器，谋取暴利，是不是？”
说罢，尉迟沉甯起身，将一叠搜集来的模糊影像资料甩在桌上，虽画面斑驳，但依稀能辨认出卡尔身影出入可疑实验场所，周围满是装着虫族样本的容器。
她轻点着桌上文件中几张模糊的实验室内部结构图，图上诡异巨大的培养皿和复杂精密却违规的实验设备隐约可见。
卡尔脸色煞白，瘫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他知道大势已去。
“那我再问你，在虫族爆发前夕，罪星1231号上的防御系统莫名失灵，监控网络瘫痪，通讯频道全被干扰，这又是谁的手笔？”
尉迟沉甯猛地停在卡尔身后，俯身凑近，压低声音却满是压迫感，“别逼我把证据一件件摆出来，你只有坦白一条路。”
卡尔脸色骤变，苍白如星霜覆盖，额头瞬间沁出细密汗珠，沿着脸颊滑落，砸在禁锢椅的扶手上。
他沉默良久，似在权衡利弊，终是开口，声音带着几分绝望：“是我…我为了激活虫族实验体，让它们展现更强战斗力，买通了罪星防御中控的人，关闭系统、破坏监控，本想着能控制局面，可没想到…虫族失控了，繁殖速度远超预期，我也差点死在那儿。”
尉迟沉甯站直身子，双手抱胸，俯视卡尔，眼中满是鄙夷与愤怒：“你为了一己私欲，酿成这般惨祸，罪星 1231 号至今仍是死寂废墟，辐射弥漫、虫族横行，你拿什么偿还？”
卡尔垂头丧气，再没了往日嚣张，头深埋胸前，喃喃道：“我…我知道错了，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尉迟沉甯攥紧双拳，指甲嵌入掌心，心中恨意翻涌。
“你真该死。”
尉迟沉甯站在审讯桌前，她身着一袭黑色紧身作战服，身姿笔挺而矫健，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浑身散发着冷峻且不容侵犯的气场。
对面的卡尔被禁锢在特制的能量囚椅上，他身形微微佝偻，往日的嚣张气焰像是被这囚室的冰冷消磨殆尽。
就在卡尔还想狡辩时，审讯室的门被敲响，清脆的 “咚咚” 声打破剑拔弩张的氛围。
尉迟沉甯眉头一皱，起身开门，只见容允岺一脸急切，目光越过尉迟沉甯，直逼卡尔。
容允岺大步走进来，他一袭深蓝色风衣，虽洗净了之前被绑架的狼狈，脸上仍带着几分憔悴，可眼眸中透着执着与愤怒。
他径直走向卡尔，凝视着卡尔问道：“卡尔，半年前燕国覆灭，一夜之间国家消失在星际版图，皇室被屠戮殆尽，百姓流离失所，是不是也是你的手笔？”
“是…是你…你没死？！”
卡尔脸色瞬间煞白，像见了鬼一般，身体剧烈颤抖，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张，下意识地往后缩，囚椅却限制了他的动作。
他张了张嘴，却半晌没发出声音，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吞咽口水后，才磕磕绊绊说道：“你…你们怎么会查到这事儿？那…那是个误会。”
容允岺冷哼一声：“误会？燕国一直秉持和平外交，富足且安宁，却在毫无征兆下被虫族突袭，边境防线形同虚设，皇宫被精准定位攻击，而你，恰好在那前后频繁出入与虫族走私交易频繁的灰色地带，还和几个神秘势力有密切往来，你敢说这是误会？”
他攥紧拳头，指关节泛白，压抑着怒火。
若不是尉迟沉甯抬手阻拦，他几乎要揪住卡尔衣领。
尉迟沉甯目光在卡尔脸上游移，捕捉着他每一丝表情变化，补充道：
“卡尔，如今证据链逐渐清晰，从罪星灾难到燕国覆灭，背后似乎都有你阴暗的影子。你与那些星际黑市的虫族贩子勾结，利用燕国矿业资源丰富、位置关键却军事防御适度的特点，策划了这场灭国惨案，瓜分利益，对吧？”
卡尔眼神闪躲，不自觉往后缩了缩，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他瘫坐在椅上，眼神空洞，沉默良久，像是灵魂被抽离，终于喃喃道：
“是…是我，燕国发现了我在附近星系藏匿的虫族实验室，威胁要曝光，我怕生意受阻、被星际联邦通缉，就…就联合黑市势力，用虫族灭了燕国，掠夺资源、销毁证据。”
他声音微弱，充满悔恨，可再多忏悔也无法弥补那无数消逝的生命和破碎的文明。
尉迟沉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重新坐回椅子，目光依旧冰冷：“卡尔，你今日所言，都会记录在案，配合调查，交代清楚所有细节，或许还能在量刑上争取一丝从轻，你也等着为自己的累累恶行付出代价吧。”
尉迟沉甯和容允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沉痛与决绝。
她示意守卫加强看管，便带着容允岺走出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