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江凌霄眼眸泛红，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不是说只是闭关修炼吗？
怎么季清月把自己作践成了如此模样！
看到自己在意的人这般狼狈，是个人心里都会不好受的，江凌霄见到野外的流浪猫，被雨水冻得瑟瑟发抖，都会停留片刻，撑着伞带猫儿到屋檐底下避雨。
所以，她脑子直接变得空白，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伸手握着那精金制成的栏杆，可掌心才刚一触碰，铭文便折射出一道精光。
江凌霄手掌被烫的起泡，她捂着嘴轻哼了一声，眉毛几乎扭在一块，没想到碰一下这栏杆竟然会这么疼。
锁链摩挲在一起的沙沙声响在耳旁，季清月缓缓睁开了眼，她的手腕处有磨损，红色和青紫色交织，像是淤青。
脚踝处则更惨一些，直接破了皮，血肉模糊。
“凌霄，你怎么来了？”
季清月显然是意外的，没有想到江凌霄来的这般快，她有些狼狈，想遮掩自己此刻的这番模样。
可是稍微牵扯一下，便疼的动不了。
“师姐，你骗我，你不是说闭关吗？”
“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子了。”
江凌霄声音中带着颤抖，可是她强迫自己冷静，这种时候，不应该是责怪的时候。
而是应该问清楚，师姐为什么会这样做？
“如果我不把自己关起来，腾蛇的意志会掌控我的意志，只有我彻底将他的意志磨灭，我才能掌控他的力量。”
季清月就这样看着江凌霄，说话的时候气息微弱，她捂着嘴咳嗽，黑血从五脏六腑之中蔓延而出，顺着口腔耳朵鼻子滴落。
想要压制腾蛇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力量永远是双刃剑。
季清月在驯服腾蛇的同时，腾蛇也会试着掌握她。
“可是也不用这样啊，关在笼子里了，为什么还要上锁链？”
江凌霄满眼的心疼，眼睫上都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她想进来，可又没什么办法，只能在笼子外面急得团团转。
“越挣扎闹出的动静越大，我父亲可能会下来查看的。”
季清月抬眼回答，就发现师妹在尝试破解牢笼上的铭文，她竟然罕见的陷入慌乱。
“师妹，你不要进来。”
“你是打不开的，这样只会折腾自己！”
可惜，季清月的劝阻根本就没什么用，江凌霄掌心被烫的流血，一丝焦糊味蔓延在两人的鼻腔。
“我得进来，你身上那么多伤，鳞片肯定都被磨掉了，会很疼的。”
自己只要用木灵之力治疗一下就好了，可无法接触师姐，隔着这么远治疗，查看不到对方身体经脉的情况。
“你不能进来，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的情绪，你可能会被我…”
会被我生吞活剥的……
季清月懊恼自己会深陷于蛇的欲望之中，可有时候又觉得，这是兽类的本能，为什么要压迫呢？
因为不想伤害师妹吧。
她只顾自己欢乐，永远会忘记爱人的感觉。
可惜，说这么多话都是徒劳，江凌霄已经开始用木灵之力破解了一个字符。
这么多年的闭关修炼，她对于修仙界的见识也在成长，不是以前那个菜的抠脚的弱鸡了。
“凌霄，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链条被扯动，季清月艰难的触碰到栏杆，她是编织打造这栏杆的人，自然知道如何破解。
不过，季清月一直强忍着让自己不去破解，就是因为发狂的时候会失去理智，可以约束住自己。
这是她自己设定的牢笼。
一旦打开牢笼，也意味着自己会释放心中的野兽。
是很恐怖的事情。
可是眼看师妹已经在破解第二个字符了，季清月也明白，此时不把人放进去，估计，江凌霄也会凭着自己的本事硬闯。
长痛不如短痛，思虑片刻，季清月还是伸出那瘦的有些脱相的手，手背上的青筋跳动，也越发明显，她解开了金色牢笼的控制。
江凌霄眼前的栏杆消失不见，她一下跌进师姐的怀抱中，鼻尖触及柔软，但更多的是浓郁的血腥味。
栏杆又恢复成原样，没有一丝一毫的破损。
“你给我疗完伤就回去吧，再待下去情况会变得严重的。”
季清月此时还能压制，但很快，她就知道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嗯。”
江凌霄听话的答应一声，然后开始运转起木灵之力，替人疗伤，手腕处、脖颈处、脚踝处血肉模糊的伤口都在愈合。
但就在这时，季清月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却忽然变成了金色的蛇眸，这是野性难驯的征兆。
“凌霄，你好香…”
师姐说的话是蛇语的低喃，江凌霄愣了片刻才意识到，为了听清楚季清月嘴里说的是什么，江凌霄低下头。
一句句轻柔的呢喃钻进耳里，江凌霄瞬间察觉不妙，伸手触摸着师姐的额头，发现她的温度格外的高。
这在红渊深处，这么高的体温，其实也应该是正常的，只是师姐的体温刚刚还比这低，一瞬间陡然拔高。
肯定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而且怎么会用蛇语和自己交流呢？
季清月一向贴心，她很少使用蛇语，除非对方是听不懂人话的蛇，才会使用蛇语。
和红蛇之间的交谈都用的是人族语言。
不好！
这是野性占了上风的原因。
江凌霄察觉到这一刻季清月不对劲的来源，就打算溜，结果才刚刚站起身，脚还没迈出去一步呢，腰肢就被墨红色的尾巴卷上。
蛇鳞摩挲着衣料，江凌霄身子都在颤抖，她不给师姐疗伤，对方那浑身血肉模糊的模样，看着自己心疼。
可要是进了牢笼疗伤。
这无异于羊入虎口。
江凌霄一瞬间失去平衡，跌倒进一个柔软的怀抱，季清月看着她，伸展出墨黑色的双翼。
翅膀上的两种颜色交织，眼看黑色就要占据上风了。
“师妹，你知道吗？”
“上回你和那个男子，我心里其实是不愉快的，只是怕被你讨厌，所以才没有说出来。”
“可是现在，你被我抓到了。”
低沉的蛇语缭绕耳畔，江凌霄当初是跟师姐学过的，所以知道这话语里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完了……这肯定是腾蛇之力让季清月失去了对人性的掌控，才会这样的。
看来无论如何，自己今天逃不过这一劫了。
她伸手握住蛇尾，撩过尾巴尖，语气撩人。
江凌霄决定反将一军。
“所以，师姐…你想在这种地方，和我共度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