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赛克渐渐消失，文殊菩萨的身影渐渐凝实。
唐森冷酷的目光微微一凝。
此时的文殊菩萨脑后悬挂的邪诡黑日猛然涨大、加深，在一瞬间就压过了那轮金白大日。
两轮大日在文殊脑后齐齐转动，而金白大日越转越慢，越转越小，那邪诡黑日则正正相反。其越转越大，越转越快。
两轮大日相互接近，融合。
最终，这金白大日化作一个小圆，与那轮邪诡黑日融为一体，成为那黑日之中的一道金白之日。
无穷黑光环绕，天地之间似有无尽的哀嚎从这黑光之中传出，此时的文殊菩萨早已不复开始时的庄严神圣。
文殊菩萨面色平静，双眼漆黑无比，如同黑洞一般，吞噬着四周的光线。
无数微小的‘黑点’出现在他的身上，密密麻麻，如同黑色纹身一般。
而在他的脖子到下巴之处，有一张同样平静的面孔浮现。
这张脸双目紧闭，神色满足，其嘴角甚至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就像是文殊菩萨长了两张脸一般。
看着这张脸，无论是杨戬，还是唐森，都勃然色变。
“你他妈的！”
“对普贤做了什么！？”
唐森目露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文殊菩萨脖子上的那张人脸。
这张脸，他同样熟悉无比。
其正是如来左右胁侍之中的右胁侍，‘理行’的象征，十大愿之王——普贤菩萨。
亦是‘大智大悲，大行大愿’之一的大行菩萨。
“啊...”
“普贤菩萨吗...”
文殊菩萨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漆黑的双眼看着唐森平静的说道。
“我把他吃了。”
这道平静话语如同石破天惊一般，炸响在唐森的耳边。
“你说什么！！！？？？”
唐森脸色再变，双眼之中金蓝光芒爆闪，满是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
杨戬闻言，更是表情失控，血流不止的天眼死死的盯着文殊菩萨，想从他的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
可让他感到惊惧的是，无论他如何观察，文殊菩萨所说的，都没有半分虚假。
文殊菩萨感受到杨戬越来越尖锐的目光，漆黑的双眼与阴影世界之中杨戬的天眼对视了一眼。
其天眼猩红程度再次加深，瞬间血流如注。
“不好！”
杨戬脸色一变，瞬间意识到大事不妙。
出问题的不是他，而是他眼下的肉身，薛礼正。
“啊啊啊！！！”
此时的薛礼正惨叫出声，只感觉一阵剧痛从眉心袭来，如同有无穷之恶意在其灵魂之中呓语一般。
仅仅是一瞬间，他就快要疯了！
“醒来！”
唐森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同样响起在了薛礼正的灵魂深处，薛礼正明明已经封闭了听觉与视觉，却仍然可以‘看’到眼前有无穷光明，‘闻听’到无穷佛法。
薛礼正扭曲的灵魂归正。
随后他的意识就晕了过去。
“呼...”
杨戬长出一口气，看着文殊菩萨满是忌惮。
如果圣僧不在，只怕薛礼正就要因为他的过失而当场异变了。
而金翅大鹏鸟早已经是低下头颅，不敢抬头再看了。
听到文殊菩萨平静的话语，金翅大鹏底下的面孔之上，亦是不敢相信。
这...这就像那些怪物一般。
可这句话他只敢放在心底的最深处，即使在阴影世界之中，他也不敢说出口。
至于其余的‘木吒’、‘灵吉菩萨’、万妖总管等，在见到文殊菩萨真身的第一瞬间，就已经变得双眼漆黑，化作了一团无意识的黑色血肉，堆在了阴影世界之中。
“阿弥陀佛。”
文殊菩萨微微一笑，同样宣了一声佛号。
随后就有一尊虚影出现在其身后，其同样高达千万丈，似乎要顶破天穹一般，但却比唐森的‘功德无漏金身’要矮一截。
不过，这虚影乃是背靠背的两道身影。
左边这道，顶结五髻，手持‘智慧剑’，盘坐于青狮之上。
右边这道，右手持‘如意棒’，左手结‘施愿印’，半跏趺坐于六牙白象之上。
这两道虚影同样双目紧闭，其周身环绕着无尽的黑色光芒，二者脑后共同高悬一轮黑日，邪异非常。
文殊菩萨竟然同时显化两座法相金身——
‘大日五智金身’、‘十大愿王金身’。
而在‘大日五智金身’之上，无数张男女老少的面孔浮现，他们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其或悲伤、或欣喜、或恐惧、或迷惘。
而这之中的有些人，唐森还认识，比如一开始出现的唐皇与大臣，随后的老妇人与她那猎人儿子，以及高老庄之中的高老爷与村民们。
文殊菩萨身上的黑‘点’，竟是无数的人脸。
唐森见到这道背靠背的两座法相金身，面色沉如玄铁。
“圣僧，小心了。”
文殊菩萨看着唐森凝重的表情微微一笑。
‘大日五智金身’的‘智慧剑’斩下，以及‘十大愿王金身’的‘如意棒’砸来，二者齐齐朝着唐森的‘功德无漏金身’而来。
同样的避无可避。
唐森叹息一声。
“大威天龙！”
唐森断喝一声，而随着这道声音的落下，唐森身上的金色神龙身影再次绽放无量神光。
一道千万丈之高的虚影出现在‘功德无漏金身’与‘大日五智金身’、‘十大愿王金身’之间。
这虚影呈比丘相，面目端庄圆润，神态安详，双目微闭低垂。
其左手持‘摩尼宝珠’，右手执‘锡杖’，盘坐于千叶青莲花之上，其周身有无穷温和之金光环绕其上，脑后同样高悬一轮橙黄大日，如同冬日暖阳一般，温暖祥和。
而‘智慧剑’与‘如意棒’的攻击，俱被这道虚影左手所持之‘摩尼宝珠’所散发的柔和光芒挡下。
“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
“圣僧，你究竟从地藏王菩萨那里抢了多少力量？”
“多到连他的法相金身都能施展出来。”
文殊菩萨看着这道虚影感叹一声问道。
这道虚影正是‘大智大悲，大行大愿’之一的大愿菩萨——地藏王菩萨的‘大地秘藏金身’。
而此时唐森身上的金色神龙身影极淡无比，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
“什么话？！”
“注意你的措辞！”
“出家人的事，那能叫抢吗？”
“那叫化缘！”
唐森冷哼一声，先是义正言辞的反驳了文殊菩萨的用词不当，随后看着自己身上快要消失的金龙虚影又吐槽道。
“妈的，这下底牌尽出了。”
“下次得找地藏再给我补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