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总要有人牺牲。
但不能是总要女人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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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书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只是抬头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孩儿，冷白的灯光照得她们眸光似刃。
他居然才意识到她们在下套。
看似情绪化的质疑是要一个对那些受害女性的态度——想给她们公道，但是没办法。然后再顺着自己所代表的逻辑，认同牺牲，认同大局……
最终提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反将一军。
正义。
秩序。
受害者的性命。
只要照她们说的做，这些都能保住。
唯一的代价只是一点微不足道但大快人心的牺牲。
这实在是……
明面上无从拒绝。
“小张，老刘，走吧，该回京市复命了，”盘发女人的声音将文书小张拉回现实，“好厉害的两个小朋友啊，托她们的福，之后我们都有的忙了。”
“她们呢？”
“走了啊。大方向都给了，人家小姑娘还留着干吗？完善方案细节是我们的活儿。”
文书看着盘发女人起了身鸡皮疙瘩。
真的接受了她们的提议？
而且还这么快就要着手去做？
“江局……”文书虽然不解，但好歹还是找回了理智，帮着布置远程会议。
盘发女人微笑道：“小张啊，还是太嫩了。“
刚刚一直很沉默的老刘也终于开口说话：“其实没什么好意外的，她们确实姿态强势，废了不少心思，但上面之所以会采纳并执行她们的建议，是因为她们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
从许泷烟在微博上公然曝光富二代猎艳群开始，那些自杀的女孩儿就都是一个死法了。
她们的目的是召唤婴灵，以求报仇。
而且她们成功了。
警力有限，不可能监控所有受害者并阻止她们自杀。梁宿、梁语也只有两个人，就算她们同意帮忙也会有分身乏术的时候。
这样一来，在受害者眼里召唤婴灵依旧有用。
只是婴灵替她们报仇从’必然发生’变成了’有概率发生‘而已。
那既然是概率事件……
只要自杀者数量够多、够分散，总会有成功的时候。
所以啊，阻止婴灵杀人本身就是昏招，虽然会短暂地改变现状，但自杀者数量会出现井喷式增长。”
小张大为震撼：“那之前为什么……？”
盘发女人看乐了：“之前？
之前只是’暂定’那个方案，哪儿有认真的推进啊。
再说我们非常规事件监管局虽然很久都没有用武之地了，但杀几个婴灵的能力还是有的。
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找梁宿、梁语过来？”
小张一时忘了动作。
好半天才琢磨出一点——有的话只能让合适的人说。
盘发女人拍拍他的肩膀：“慢慢品吧。”
老刘又去添了杯茶水：“能参与进我们这种级别会议的人，没有谁简单。
所以不要轻视任何人。
即便对方是比你年纪小很多的孩子。”
姚洁和老刘有点交情，损了他一句：“我说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怕说多错多？”
“事实证明我是有先见之明，”老刘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你看看小张，他者就是没经验，传话传完了还瞎回答，被人家下套了吧？回去指不定要背多大锅。”
氛围好了不少。
几个同龄人说笑几句。
只有小张后知后觉苦着脸，明知前路一片灰暗还要苦哈哈地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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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功成身退的梁宿、梁语走出了市局。
两人在门口对视一眼。
“回家？”
“算了吧，找个奶茶店坐会儿。”
梁语点头赞同，导航去了最近的霸x茶姬。
虽然厉寒昀现在也依旧有可能被老道长就地正法，但转念一想，老道长想弄他肯定早弄了，现在赶过去估计也只能看见坟头草，那还不如先把许泷烟、文洃鸣的事搞清楚。
虽然梁宿、梁语争取到最大快人心的处理方式是出于不平，但也算和她们在同一立场。
总得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的。
毕竟在警局里知道的都是简化过得过程，严谨肯定是严谨的，但细节肯定是少了的。
两人点了奶茶坐在奶茶店里歇着。
榕城这边气候好，生活成本还算合理，城市离超一线城市也比较近。
所以年轻人更倾向于外出发展，回来养老。
正因如此，奶茶店人不多，店员接了不少外卖单子在疯狂摇杯子，没空细看这两个衣服有点反季节的女孩儿。
梁宿、梁语乐得自在。
她们坐在奶茶店里并不需要戴口罩，脱了在雪国穿着的外套吹空调，彻底进入放松状态。
等奶茶就位，两人凑在一起看手机。
文洃鸣的微博看不出什么，内容还是那些内容，日常和画，只是没什么预兆停更了。
许泷烟虽然是最早发博的人之一，但发的相关微博数量不多，而且也停更了。
不过想想也是。
她这个嫌疑人停更应该是因为她本人在警局喝茶。
“姐姐，你觉得她最开始在网上挑事是故意的吗？”梁语一边看她的评论区一边问。
“是吧。”
从最开始在网上挑起事端获取流量和热度，再到静心洗白，和李棠一起掀起舆论，公开发声。
然后这个时候公开婴灵的召唤方法。
之后就不怎么需要她了。
不管她有没有被抓住，事情都会继续发酵。
很厉害的阳谋。
不过也不算意外，毕竟从一开始梁宿就觉得她很聪明。
虽然自己算是被利用了，但无所谓，面对有趣、强大、有能力的女性，梁宿从来是欣赏更多。
“姐姐觉得她聪明？”梁语的语调听不出太多情绪。
“不聪明吗？”
“不够聪明。”
“确实很难有人比你聪明。”
梁语笑了笑，声音里的寒意消散得不动声色：“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没有记仇。”
她按了下“返回博文顶部”的按钮。
手机屏幕上的内容立刻从没什么营养的评论区刷新成了博文本体。
那上面是许泷烟最初的发声博文。
博文内容有些长，先是对李棠的妹妹李蒂去世表示同情，然后是结合自身经历，帮李棠补充了一些富二代猎艳群的证据。
结合自身经历的部分和梁宿、杨八叶还有点关系。
大致是说，她曾经也是那些富二代的目标，但因为杨八叶在同一时间追求她，她选择了杨八叶所以逃过一劫。时候杨八叶也有告诉她真相，后怕之余她也有意留存了一些可以作为实锤证据的东西。
之前在网上发布关于梁宿和杨八叶的争议言论，其实是因为应激，怕当年帮助自己的人会变成对其他小女孩下手的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