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吗？
叶珩不知道其他人问问题花费的时间，但是对他而言，他已经得到了所有他想要的。
“总归也只能问修炼上的问题不是吗？”
见他打太极，赫连稷心底冷嗤，还不是我教你钻的空子？
他鹰目一转，从孔涟身上掠过。
“这位仙尊修为精深，我看你们关系不错，你多跟他请教请教，也许有不错的收获。”
叶珩讶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孔涟颔首道：“若你愿意。”
叶珩：……
所以他要有心修炼，渠道还当真不少。
闲扯了这几句，赫连稷带着三人往他们的住处走。
“那鬼幡研究清楚了，答应让你问的你也问了，没事带着你的人早点走吧。”
赫连稷离开前突然说道。
叶珩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等仙尊闭完关，我们就走。”
真是贴心。赫连稷在心中腹诽了句，摆摆手离开。
谢牧终于忍不住开口：“师尊与他很熟吗？”
叶珩挑眉：“算是旧识。”
谢牧想起什么，心中忽然跟猫挠一样，恨不得立马追问下去。
但他瞥了眼一旁的孔涟，生生把话憋了下去。
“在哪里认识的？”
孔涟却直接开了口。
他跟叶珩相识之后，一直在一起历练，只有偶尔他回宗门时不在一起。
但那会儿叶珩大多数时候也都跟沈欹呆在一块。
如果他跟赫连稷认识，那该是在他们认识之前，或者是三人出事之后。
叶珩看着他。
自那天两人交谈后，孔涟对自己的事就从没多过嘴，这还是他第一次表露好奇。
他也没有隐瞒。
“在大舆谷，他被困，我顺手帮了一把。”
孔涟眉头拧了一下又很快松开，他点点头，低头看向叶珩。
“赫连族最近恐怕不会太平。”
“离开后，我们直接去寻沈欹吧。”
叶珩冷不丁对上他的视线，才发现他个头挺高的，不知是不是发冠的缘故，看上去竟比席於还要高一点点。
这会儿孔涟低着头跟他说话，清冷的双眼眼睫垂下，竟莫名有些可怜的味道。
提到沈欹时，他语气里还隐约带着点高兴。只是他神色很淡，让人难以分辨。
是他的错觉吗？
他眨了下眼：“要先回门中一趟。”
“嗯，你失踪这么久，是该回去看看。”孔涟道，“门中事务很多，你若有需要，我可以帮忙。”
叶珩可不敢让他帮忙。
真找他，仙尊不得炸了。
的确会炸。
谢牧此刻一双眼黑得能滴水。
但是身份的差距让他这会儿只能老实听着，而且他也很想看看自己若不插手，他师尊究竟会如何与孔涟相处。
叶珩：“有一事，我的确想向你请教一下。”
谢牧猛地看向他。
孔涟忍不住勾起唇角。
“你说。”
叶珩沉吟了下：“你知道钱子真掌门与金云宗的关系吗？”
谢牧一愣。
随即联想到他刚从赫连族族老那里出来，难道他进去问的是这件事吗？
孔涟像是没预料他会问这个问题，顿了顿才道：“知道。”
叶珩眯起眼。
“所以一开始，金云宗才不着急让小清风门还债。”
孔涟点头：“他们想知道，钱掌门逝世的真相。”
呵。
叶珩不由得觉得好笑。
真相，大家所看到的就是真相。
只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
所有人都觉得钱子真不可能自戕，但偏偏真相就是，他的确选择了自我了断。
他虽未跟这位掌门打过交道，但从各方反应及小清风门门风来看，这位掌门的为人，定是极好。
修道之人讲求缘法，素来随性而为。修为越高者，对世间事看得便越淡才是。
若不是被逼得无奈，仅是受了对方接济，他应当还不至走到这一步。
同为高门出身，虽是不同的世界，但叶珩大抵能理解那种处境。
独子……
相当讽刺的一个词。
叶珩的反应，显然他已经知道了真相。孔涟忍不住询问：“所以，钱掌门到底是如何……”
叶珩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看得孔涟心头一紧，他又说错话了吗？
叶珩没有理会他的反应，只是道：“与金云宗的债务，我回去后便会马上偿清。届时还劳仙尊转告一声，我希望能与贵宗宗主亲自谈一下。”
孔涟：……
他果然做错了。
他眸色渐深，一向清冷的面容莫名透出几分冷意。
谢牧扫他一眼，挡在叶珩身前。
“师尊。”
冷不丁对上个后脑勺，叶珩挑了下眉。
他拉开谢牧，在他不悦的目光中冲孔涟道：“我先回去拟个方案，今日陪我走了这一趟，仙尊受累了。你早些休息。”
毕竟接下来还有很长一段时日要相处，叶珩还不想跟他闹得太僵。
孔涟回神，谢牧警惕的目光让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状态不对，他用力闭了闭眼。
“好。”
你也注意休息。
他喉结一滚，顺势关心的话却堵在喉间，不知为何没能说出口。
等他咽下那口气，却发现叶珩已经回了房间。
他深吸了口气，神色出现一瞬痛苦的扭曲，又飞快平复，双目重归淡漠清冷。
他盯着那扇门停留了半晌，转头回了自己房间。
“师尊当真要即刻偿还那笔债务吗？”
谢牧感觉到孔涟离开，问向叶珩。
他眸光深深，没想过叶珩拿到这个机会，竟然会问钱掌门之事。
赫连族避世，大概率也因为怀璧其罪。能有如此神通之人藏于族中，是福祉也是隐患。
赫连稷当真是下了本才能让他进去问。
“嗯。又不是还不起。”叶珩端着他倒好的茶，语气淡淡。
谢牧想了下自己经手的账目，咬咬牙的确可以还，但是要一次性还清……
“师尊打算怎么与他们谈？”
总不能是找沈言玉拿吧？
一想到当时叶珩拒绝沈言玉还债的果断，眼下又让他去开口……他心里就膈应得慌。
他宁可自己咬牙做孙子，也不想叶珩去给人家赔笑脸。
叶珩瞅着他半低着脑袋，一脸阴晴不定的样子，忍不住抬脚踢了他一脚。
小腿不轻不重地挨了一下，谢牧回神对上叶珩。
“说说，在乱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