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胁我？”老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余梦与的表情颇为无辜：“我哪有？继续之前就计划好的认真工作有错吗？”
老板：……
她突然有一种一肚子火没地方撒的无力感。
“我不想和你纠缠，你要和这个恶毒的女人混在一起我也管不着。但是如果你打算毁了我的心血，无论你是什么人，我一定会把你拖下地狱。”
撂下一句狠话，老板作势便要离开。
好不容易逮到老板，余梦与可不会轻易让她离开。好在这次老板没有使用些奇怪的能力，她很轻松地拦下了她。
“聊聊吗？……柯柯小姐？”
老板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她的双手立刻抚上自己的面庞，确认一遍自己依旧是光洁美丽的脸，才松了一口气。
“是柯柯告诉了你我的名字吧？说起来我和她还挺有缘分的，有着相似的名字，还能做到心意相通。不像你们这些人，完全无法理解我们伟大的理想。”
老板的眼中露出一丝轻蔑。
余梦与：……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的老板收回眼神，脸上稍微带上些许愠怒，“让开，我不想和你多费口舌。”
“如果你有把握摆脱我，就不会站在原地和我说一句‘让开’了，对吧？”
老板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一开始下来，是想把几只不安分的小老鼠重新关入鼠笼中，可是现在——
情况向着她完全无法掌控的方向偏离，她以为的老鼠现在反而用爪子将她压在身下。
猫与鼠的身份对调。
“我看得见的。”余梦与诚恳地看着老板，“我能看见你和柯柯如出一辙的容貌，我会叫你柯柯仅仅是因为这样。”
“看得见？”老板冷笑一声，“你看得见什么？你能看见他人过去曾经受的苦难吗？”
“看不见，所以我才问你。”余梦与回答得理所当然。
老板低下头，她乌黑亮丽的头发自然地垂下，将她的面庞遮挡起来。
“你放过我好不好？”她的声音很轻，“我让你和你的朋友们离开，不要毁了我和我的世界。”
余梦与没有说话。
她同情过许多域中的存在，但她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域从世界上消失。
她一定会破坏她的世界。
“我们——”
“那你们就去死吧！”
余梦与话刚到嘴边，老板就猛然抬起头，用猩红的眼瞪着她。下一秒，尖利的指甲就逼近了她的咽喉，她不得不向后退了两步。
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线又顷刻消失。
“怪物。”老板评价道。
“……”
余梦与将手中的扑克牌散成扇形。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记者腿都有些软了，但职业素养和想揭露一切的决心支持着她站稳身躯，只是人还是忍不住往墙的方向躲了躲。
才移了半步，记者的身躯就撞上了冰冷的墙面。她讶然地看向墙面，她明明记得之前她离墙壁并没有这么近。
不对。
记者看见，墙面正以微小的速度向中间靠拢。
“墙在合并！”她出声提醒。
“被你发现了？”
背对着记者的老板的后脑勺上的头发向两侧一分，生出了新的五官，她狞笑着：“那没办法了，本来还想温柔一点的。虽然你们还没升到饼干，但我今天破例让你们享受一番饼干的待遇吧。”
墙壁倏忽合并。
记者被一只手从突然打开的门里往房间内带，她一时间没控制好重心，摔倒在地上。
嘭。
而后是砖石碎落的声音。
全身被光芒笼罩的余梦与从窟窿中走出来。
还好她反应快，在看到有人拉了记者一把后直接把墙炸了，不然现在就变成肉饼了。
拉记者的人，是柯柯。
房间内的众鬼全都缩到了角落。
“你们会再一次害死我们的。”她们说。
确认了记者和柯柯两人都没事，余梦与向屋外看去。
本就黑暗的走廊加上爆炸产生的灰尘，让一切都陷入了无法感知的迷雾之中。
忽然，一阵歌声响起。
“我是甜蜜的糖果，是香脆的饼干，是松软的蛋糕。我是一切美好的化身，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呢？”
坍塌成一堆的碎石动了动，从缝隙间率先涌入鼻腔的不是血的腥味，而是属于糖果饼干蛋糕等香甜的气味。
余梦与皱了皱眉。
与正常人类状态越来越远的boss，意味着更加难以对付。
摔倒在地上的记者终于站起身，踉踉跄跄走到余梦与身后，调整摄像头的位置，完事后又从衣服口袋中取出一支小巧的手电筒打开。
烟尘在光线中飞舞着。
砖石的抖动幅度越来越大，粘腻的彩色液体从砖石间流出，掺杂上石屑，混合成灰黑色。
“这是什么？”记者问。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老板。”余梦与回答道。
她是糖果，是饼干，是蛋糕，是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她将她认为美好的事物作为称号赋予进入她建立起的庇护所中的人们，然后自以为是地保护他们。
“不想做饼干？那蛋糕又如何？”
歌声转变为话语声，语毕，一团模糊的人形拎着锤状物冲出碎石堆，狠狠地撞向余梦与。
而看清人形拎着的物体后，余梦与一时竟有些语塞。
那是一柄一人高的巨型打蛋器。
什么糖果饼干蛋糕，是想把她们做成糖果饼干蛋糕吧？
打蛋器没能突破光罩的防护。
见一击不成，老板扭了扭头：“果然，越松软的蛋糕，需要更充分的打发呢。”
紧接是更为猛烈的击打。
在击打声和老板掺杂着混乱不清言语的癫狂笑声中，余梦与一时间竟找不上插话的地方和动手的间隙。
在爆炸后还精力充沛的boss，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控制住她？
余梦与承认，她确实不擅长应付暴走的家伙。
“你是怪物，我也是怪物！我们都不被世俗所承认，为什么不能和我站在一起？”
察觉到自己无法突破余梦与的防护罩，老板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用打蛋器支撑着自己站立。
“我不是怪物。”余梦与回答道，她停顿了片刻，又补上一句，“或许你也不是。”
“不，我就是！我是没有人看得上的怪物！”老板声嘶力竭。
“可是，你为什么在哭呢？”
哭？
记者刚从胆战心惊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立马又陷入了困惑之中。她明明看见老板脸上挂着不正常的笑容，为什么说她在哭呢？
她听到了很轻的脚步声。
她往声音的方向看去，柯柯正踉跄着往她们的方向走来。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柯柯抬起头，发丝向两侧散开，露出的一张脸已然全是泪痕。
“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