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氛围，有些奇怪。”萧老头脸色不太好看，“一边哭的撕心裂肺，一边甜齁人。”
江公公赔笑道，“陛下说的是。”
萧老头抬头看了一眼半空的月亮，老脸上满是悲伤，他叹了口气，原本挺直的肩膀耷拉了下去。
江公公想要安慰他。
可安慰的话却无从说起。
太子和瑞王实在是太让人心寒，弑父啊！怎么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若没有世子布局，那今日陛下真就死在太子手中。
可明明知道是这样的结局，萧老头还是痛心不已。
他的每个孩子出生时，他都无比高兴，他看着他的孩子们从襁褓里到下地踉踉跄跄的学走路，咿呀学语喊着父皇。
“敬业啊，不必昭告天下，就说他们二人突发恶疾，选块地葬了吧。”
“朕累了，皇后既然疯了，就让她一辈子都在天牢里关着，她的事，以后不必来报。”
也就是说，以后皇后死了随意处置了就是。
江公公看向老皇帝，脸上闪过一丝同情。
萧安十来岁时，他就跟在萧安身边，看着他一步步登上皇位，他太了解陛下了，他以仁善治国从不会刻意挑起与他国战争，他总说战事伤及的只有百姓。
他从不会乱杀无辜，忠言逆耳他笑着听，并且还怂恿那些忠臣多言，对待奸臣他也毫无手软，江公公觉得他很幸运，从来没有那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可随着陛下年迈，从平阳公主死后，他陛下一蹶不振许久，好多事情变得力不从心，自从有了世子，他开始放飞自我。
江公公一早就知道，陛下从一开始是准备将皇位从几位王爷中挑选出来，可那些王爷的做法着实让人寒心。
慢慢的，陛下便歇了让自己孩子继承皇位的心思。
如陛下曾言，“给他们，还不如直接给北辰，让百姓少受一些苦难。”
江公公刚想问陛下回养心殿休息否？就听人喊道。
“萧老头，演技不错嘛。”
原本驼着背的老皇帝，缓缓直起腰杆，他大步朝着姜璃等人走去。
看来不用问了。
姜玉妍看着走来的皇帝，喃喃道，“那本册子里是真的有毒。”
“嗯，他早已经服用了解毒丹。”姜璃笑道，“而且，我还看到你已经偷偷将那册子上的毒解了，真厉害。”
听到夸奖，姜玉妍扬起脑袋，姜璃感觉她那眼神若是背后有条尾巴，此刻怕是要转上天去。
姜铭跑过去，一把别出江公公胸口的匕首激动到，“这比我那个厉害，刺进去还能喷血！”
说着，他朝着自己腹部咔咔就是两刀，血花四溅。
林慕生被鲜血溅到，不哭了。
他抬手为林氏擦干眼泪，“阿姐，我还有些事情处理。”
林氏抽泣着，“慕生，是顾世子和安阳公主救了我，若是没有他们，我定然早就带着淮音自尽了！”
林氏激动，“对了，淮音是你的侄女，快满四岁了，等你忙完这里的事我就带她来见你。”
“好。”
林慕生快步朝着众人走来，猛的跪在地上。
“林慕生多谢顾世子安阳公主救下家姐性命，在下无以为报还差点犯下大错。”
林氏在他身后也跪了下来，“求陛下，世子殿下，公主，留他一条性命。”
萧老头朝后退了两步，伸手在顾璟珩腰上一推，把顾璟珩推了出去，自己则玩起了那把喷血的匕首，捅了捅江敬业。
江公公一脸无语。
“饶他命可以，但他要为我所用。”顾璟珩淡淡说道，“万俟姝既然能派你来，想必她是极其信任你的，林慕生想要报那血海深仇，可不是只有得到她的信任那么简单。”
“若万俟姝知道你是林家的人，那么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林慕生一脸震惊的看着顾璟珩。
顾璟珩道，“至于你愿不愿与我合作，给你时间慢慢考虑，明日一早给我答复。”
他目光看向林氏，“你带他下去吧。”
林氏磕头，“多谢世子殿下！”
姜璃一脸兴奋，“现在是不是要公开处刑了？”
“让你等了两天，委屈你了。”
……
养心殿外。
宽阔的场地上无数人被五花大绑着，禁军手持长剑将场地三层外三层的围的水泄不通，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这阵仗让姜璃看的目瞪口呆。
裴氏一见到姜璃整个人都疯了。
她脸颊红肿，两眼淤青头发散乱，可以看出宋氏下手极重。
夜三将提着的姜禹和那被打肿的黑衣人啪的一下扔到她面前，姜璃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怎么样，好玩吗？”
她抬头环顾四周，抢夺粮草的黑衣人全被宋曜干死了。
宋曜看着她，从腰上拿出一把手枪，“璃儿，多亏了你这东西，那几人想逃全都打了下来。”
宋曜武功本就高强，射箭更是准头无敌，拿枪给他的时候就教了他如何使用，随后他开了一枪直接命中靶子。
实战中，有这东西简直如虎添翼。
他将枪给姜璃，姜璃也不啰嗦直接收下，取下弹夹里边的子弹还剩下一颗。
宋氏站在一旁，冷冷的盯着如尸体一般的姜禹。
没一会儿，姜禹便幽幽醒来，他有些茫然的睁开双眼，自己不是在天牢吗？怎么看到星星了？
察觉到自己身旁有人，他神色清明了许多，随即而来的就是满腔的恐惧。
“清清！”
裴氏被打成猪头，但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姜大人通敌卖国，娶了北辰的公主当妻子，这样的罪该如何判？”宋氏眼神瞥开一脸嫌恶。
她身旁，刑部侍郎陈有为沉着脸，“诛九族。”
姜璃抱着手欣赏的看着姜大人那变幻莫测的表情。
“我，我不知道她是北辰的人，我也是受人蒙骗！”姜禹一脸急切，他看向皇帝，“陛下，我真不知道！是她挑唆我，我本深爱着宋氏，是她勾引我啊！”
宋氏一听，脸色一黑，拿着一棍棒朝着姜禹头上打去。
“废物东西，简直不要脸到极致。”
“啊！别打，别打了！”姜禹头上硬生生挨了好几棍，疼的他龇牙咧嘴，感觉到额头上有一阵暖流而下，他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裴氏眸子满是愤恨，看了一眼姜禹，那如毒蛇般阴狠的眼神又落在宋氏身上。
毫无悬念的，她又被宋氏打了几棍子。
最后还是宋尧伸手将宋氏拉住。
“好了婉儿，一切由陛下定夺。”
宋氏一想到公主府被屠杀那个夜晚，她就对二人下死手，两口子被宋氏打的奄奄一息。
躺在地上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