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R眼尖地瞧见他脖子上的伤口，惊道：“萧律脖子怎么了？受伤了？”
萧让饶有深意地睨一眼缩着脖子站在一旁，活像只鹌鹑的宁稚：“被猫给挠的。好了，把人留下，你出去吧。”
hR离开。
萧让把西服往沙发上一丢，人在大班椅上坐了下来。
他冷眼瞧着宁稚：“当我的助理，我有一个要求，能做到，你就留下，做不到，走人。”
宁稚小心翼翼抬眼：“您请说。”
“不许沾案子。”
宁稚面上闪过不自在。
她本想曲线救国，先当助理，然后慢慢接触案子，最后找机会求合伙人给自己机会转实习。
现在看来，萧让是猜出她的心思。
可她如果不答应，现在就得立刻走人。
想到艰难的家庭情况，宁稚明白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找工作了，牙一咬：“好，我不沾案子。”
萧让审视着她，在分辨她这句话的真假。
半晌后，下巴点了点沙发上的西服：“那就去干助理该干的事儿。”
宁稚知道他的意思，有点不舒服，但还是乖乖走去拿起他的西装，挂到他身后的衣架上。
“您的西装帮您挂好了，请您指示接下来的工作。”
“出去把律师守则抄五十遍。”
宁稚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道：“我为什么要抄律师守则？”
萧让后背沉入宽大的大班椅内，挑眉睨着她，反问：“你说你为什么要抄律师守则？”
宁稚一噎，回过味来。
他在报复那天咖啡店的事！
她有点激动，急道：“我那天只不过尽了律师应尽的提醒义务，我没做错事，也没违反律师守则！我不抄！”
“律师？”
“……法律工作者。”
“在无任何证据支持下，贸然提出指证，你违反的可不仅仅是律师守则。”萧让手里把玩着签字笔，“如果那天是在法庭上，你知道你这种行为会有什么后果？”
突然袭来的压迫感和指责，宁稚一时没接住。
她不敢看萧让的眼睛，视线又直又懵地盯着萧让的胸膛半晌，红了眼眶，又委屈又不服气，抖着嗓子控诉道：“你……你公报私仇！”
“不接受？那请你出门右拐，走人。”
宁稚不服气，但没办法，紧咬着唇，把唇肉咬出深深的印子，这才泄气道：“我接受。那我先出去抄守则了，您有事喊我。”
她来到门口工位，把包放一边，茫然地坐了片刻，才从打印机上抽出几张A4纸，开始抄守则。
最新版的律师守则全文共计1.2万字，五十遍就是60万字，宁稚每天上班抄，下班也抄，期间还要处理萧让交代的工作，等这五十遍守则抄完，北京已经入了冬。
她整整抄了三个月的守则。
这三个月，把她所有脾气都磨没了，对萧让是毕恭毕敬。
萧让通过了她的转正，还给她加了两千块钱的工资。
宁稚知道萧让大抵还是满意她的。
金诚大部分助理都是非法本学历，有些甚至是文秘或者其他跟法律边都沾不上的专业。
法本学生都想正经找个所当律师，没有人愿意当端茶送水的助理。
她是独一份。
她的法本学历对于助理工作，简直是降维打击，所以萧让对她的工作表现应当比较满意。
虽然他没说出口。
但加工资就是答案。
其实宁稚也清楚，人大那天闹了不愉快，萧让还愿意留下她，大抵就是看中她的法本专业。
既想要她的学历提高效率，又不想她沾案子，那就只能加工资了。
宁稚叹了叹气，回神看向电脑屏幕。
她在帮萧让校对辩护策略，看是否有错别字。
看着满屏角度刁钻的策略，她偷偷将文件拉了一份到自己微信里，打算晚上回家好好研究。
这份工作，虽然不能沾案子，但能偷偷研究案例和萧让的策略，也算能学到东西。
宁稚挺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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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夏隐秋至，转眼宁稚进金诚所几个月了。
这期间，她越来越清楚萧让的点。
什么时候该进去汇报行程、什么时候该送咖啡进去、什么时候该帮他订餐、什么时候该拿文件给他签、什么时候该为他办理退货，她全都了如指掌。
一切工作尽在掌控。
这不，远远看到萧让提俩环保色大纸袋走过来，宁稚就知道又得帮他办退换货。
她跟在他身后进办公室，问：“都要退货的吗？”
萧让把俩大纸袋放到沙发上：“标了R的袋子退掉，其他的换大一码。”
“好嘞！寄出去我和您说。”
宁稚把两大袋子提到工位。
她翻墙进入英国一个服饰品牌的官网，用萧让给的账号和密码登陆，在他最近下单的几个订单里，找到要退换的品项。
萧让早些年在英国留学，习惯穿那边几个小众品牌的服装，经常从英国官网买了寄到北京。
有时候他试穿不满意，或者尺寸不合适，就丢给宁稚办退换货，因为要退回英国，海运麻烦，他索性把账号密码全交给她。
宁稚从纸袋里一件件拿出衣服，在全英文的订单里找到对应品项，点退货。
退的是几件毛衣和家居裤，宁稚摸着材质比上次糙了些，就知道萧让是嫌弃材质不够柔软，所以要退货。
办好退货，宁稚把衣服塞进袋子里，打开另一个纸袋。
里头是几包用磨砂密封袋封起来的……男士内裤。
宁稚像手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赶紧合上袋子。
她在订单上找到内裤，点换货，但跳出来了换货尺码和款式。
她努力回想萧让刚才说的是“换大一号”还是“换小一号”？
想半天，没敢确认，加之跳出来的换货选项里，还有四角款式和三角款式的选项，宁稚不得不硬着头皮敲门进办公室。
萧让在看案卷，头没抬：“都寄出去了？”
“还没。”宁稚踟蹰几秒，“您刚才说，要换大一码还是小一码？”
“大一码。”
“好。然后都原款式吗？还是换另外一种款式？”
“原款式，只换尺码就行。”
“好。”宁稚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再次转过身，“和您确认下，内衣裤试穿过是不能退换的，您那些没试过吧？”
萧让抬头看来，那一眼相当无语。
“一共买了十包，换九包，原因就是有一包被我拆了试了，尺码不对被我给扔了。”
“懂了懂了。”
宁稚脸有些烧，逃回工位，在所有内裤的换货上都选择大一码，边操作边鄙视萧让：“内裤的尺码还能买小了？自己穿什么码，心里没点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