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对她示好？
又不止一次两次的帮她？
为什么最后还为了她的命选择了自己掉下去？
楚白袅眸中闪过大大的疑惑。
她将秘境里所有的收获摆到月裴回面前，并且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
干净透亮的眸子疑惑的望向他，“师兄，为什么她会三番五次的帮我呢？为什么最后关头她不选择自己逃命而选择牺牲自己救我呢？”
“如果她没有倒回来替我斩掉凌云拖住我腰的长鞭，她一定能活下来。”
月裴回一时间卡了壳，他要怎么解释？
他看出师妹做事的时候总是顾头不顾尾，防御心太低，所以想给她来点教训。
第一次在万华花边操控人偶出手偷袭，第二次在台阶之上操控人偶缠住她的腰？
但又不能真的将她拖下去，直接放开鞭子不符合“凌云”的性格，最后只能牺牲叫做子灵的人偶将她送上高台？
楚白袅没有察觉到月裴回的异样，她继续开口，“后来我拿到传承之后，解开了禁空法阵，杀光了那群伪魔，去地底找了……没有找到她。”
“她还活着吗？师兄，你在秘境外有看到一个穿红裙长得很好看的女子出来吗？”
月裴回清咳一声，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他不确定子灵的死会不会给师妹带来不愉快的回忆，心中不免又有些懊恼。
此时她们坐在回月氏皇朝的飞行法器上，月裴回墨发垂落至腰间，俊郎如神明般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他柔声安慰着眼前迷茫的少女，“袅袅。”
他唤道：“死亡并不是终点，遗忘才是，师兄并不知道那位唤作子灵的女子为何那样做，但师兄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修长如玉的手指触碰到少女的脸颊，直到肌肤相贴，彼此的温度互通时，月裴回才猛然意识到他自己在做什么。
心中滚烫掀起惊涛骇浪的同时面上却在少女疑惑的目光中淡定无比的收回手指。
月裴回佯装冷静道，“既然她的目的是让你好好活下去，那你就好好活下去。”
“时间会抚平一切，你以后还会经历更多更多的生离死别，袅袅，人生便是这般残酷。”
“懂得这些道理后，你将子灵记到心中就可以了。”
楚白袅懵懂的低下头，视线落至月裴回刚刚触碰到她肌肤的指尖，突然问：“师兄，你可以抱抱我吗？”
“像小时候一样。”
月裴回呼吸停顿了一瞬，他打算拒绝，虽然他们是师兄妹，但自己将她抚养长大，亦兄亦父……
当他看见少女眼中的迷茫不解跟她脸上的难过时，月裴回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俯身将少女搂进怀中。
低沉的嗓音随着胸膛的鼓动响起，“没事的，乖。”
季若菱已经认不出自己的女儿了，她没有再要孩子，而是养了几个男人独自生活在郡主府。
她向月裴回行完礼，才拘谨又胆怯的看向月裴回身边，那个清冷出尘，周身气度跟月裴回一模一样的少女。
她五官依稀还有幼时的模样，但皮肤好似没有瑕疵般的白玉，她身形高挑，目光锐利又好奇，像一头危险的幼兽正在好奇的打量她。
季若菱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害怕，站在她面前就像站在月裴回面前一样，有一种仰望高山的无力感与敬畏感。
但想到这是她的女儿，季若菱还是鼓起勇气，小声的说了一句，“袅袅，我是娘，你还记得我吗？”
楚白袅不知道自己的气息给季若菱带来了多大的压力，她只知道娘亲认出她了，娘亲记得她，她很高兴。
于是她重重的应了一声。
季若菱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想摸摸楚白袅，又不敢。
而楚白袅好久没跟娘亲见面，莫名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求助般的看向月裴回。
月裴回：……
他沉思几秒，拍了拍楚白袅的肩，“去吧，去让你娘好好看看你。”
于是楚白袅试探性的蹲到季若菱面前，季若菱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抬起来。
楚白袅歪头，将脸放到季若菱掌心，季若菱一下子便哭了出来，但又不敢抱她，只拿出手绢低头擦拭自己的眼泪。。
楚白袅眸子里露出迷茫不解的神色，她试图去擦季若菱的眼泪，但伸出去的手却让季若菱惊了一下。
楚白袅突然就生出一股极致的无力感，她可能明白师兄为什么不让她接触她娘亲了。
为什么会哭？不是应该开心吗？
楚白袅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再与娘亲共情。
她乖顺的任由季若菱抚摸，乖顺的回答她的问题，虽然无法理解对方的情绪与行为，但楚白袅仍然在努力融入。
三天后，她要离开了。
季若菱忍着泪笑着抓她的手，“袅袅，在外面平平安安的，安全第一知道吗？”
“不要担心娘，娘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快活得很。”
楚白袅哭了，她跟季若菱告别后，坐上飞行法器仍在哭，哭得止不住泪。
她问：“师兄，为什么……为什么我跟我娘多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隔阂？”
月裴回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有些心疼，他递过一方手帕，“仙人跟凡人，本就有隔阂。”
他说道：“去看看世界吧，去修仙界走一走转一转，你的修为足够自保。”
惹祸了也没关系，有他在，多大的祸都能摆平。
月裴回往楚白袅的乾坤袋里塞满了宝物，其中还放着三道他的全力一击，跟能抵挡他五次全力一击的防身法器。
月裴回其实是不想放她出去历练的。
就算不历练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能护住她的，能保护她，所有人都无法伤害她。
但他还是决定放她走，她的天赋不在自己之下，不应该被困在自己的阴影下。
她应该如雌鹰般自由自在的在天空中翱翔。
应该成为跟自己并肩，或者比自己更强的人。
楚白袅穿着月裴回新给她买的粉色衣裙，梳着少女发髻的她在某一刻，跟狐魅幻境中的那抹身影重叠到一起。
只可惜她不会那么甜的窝在他怀里唤他师兄，而是站在他面前，用满是信赖儒慕的眸子看他，清脆的唤他。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