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的话就喝水。”
许意晚无奈地把一瓶水放他左手边。
这个小傻子还是跟来了，她尝试甩了几次，然而没走多远这人就跟上来了。
是因为她救了他，所以对她有好感就一直跟着她吗？
不……如果是傻子，应该不知道被救的意思，他可能还觉得在水里躺得开心呢。
许意晚捂了下额头，她居然在想一个傻子在想什么，真是奇。
被当成傻子的男人默默地看着她放过来的那瓶矿泉水，没有动作。
许意晚想到他咬饼干包装的事，便拿回了那瓶水，把瓶盖拧开再重新放回位置，“喝吧。”
说真的，她还是第一次这般照顾别人。
感觉很奇怪。
她自个也拿了一瓶矿泉水喝，顺便拿起一根较粗的枝条拨弄着火堆。
他们现在算是在野外，她也不清楚路况，不知道距离房屋有多远，起码视线范围是看不见的。
所以在天黑之前她就定了这里，今晚就在这露宿了。
火焰在风中摇曳。
许意晚还拨弄了几下下面的灰，她刚才找到了几个红薯丢进去烤着，也烤了有一会了。
这里以前好像是废弃的地，可是她却没见到房屋，废弃的也没有。
她放下矿泉水，瞥见这“小傻子”终于动了，他慢吞吞地拿起了矿泉水，然后咕嘟咕嘟喝完了一整瓶。
许意晚：“……”
“别灌了！”
她着急去抢过他手中的矿泉水，唉她单知道他傻，没想到这么傻！
她本来没什么波澜的脸上如今多了几分慌张。
小傻子呆呆地看着被她抢走的矿泉水，还是没说话，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许意晚晃了一下，好吧已经全喝完了。
她终究是没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感觉真是捡了一个麻烦啊，目前还甩不掉。
“这个也不用一次喝完……如果你不是很渴的话，唔就是这样，好像也不能一口闷。”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是白费劲，只能是下次让他喝水的时候盯着了。
不知不觉中，有什么变了。
而她自己还没察觉。
这么一个小插曲之后，红薯也烤好了，只是现在还太烫，许意晚把那几个红薯扒拉到一边晾着。
先前已经和他吃过压缩饼干了，现在再吃点红薯，算是晚餐了。
现在她一个人的旅途多了一个人，食物也得备两个人的了。
她看向被月光照亮的小道，希望明天能走到新的城市……早知道这人会跟过来，她就应该开辆车的，起码载着人不用担心太多。
她现在已经不打算丢下这个小傻子。
过了一会，红薯外壳还是有些烫，里面大概更烫，但是再凉就不好吃了。
想到这人啃塑料袋，灌水的画面，许意晚没直接给他让他吃，而是先示范了一下怎么扒红薯皮，怎么吃。
感觉跟带小孩似的。
许意晚又瞅了眼这个小傻子，好吧也差不多了。
想了想，她还是把手上这个扒了一半皮的红薯递给他，因为有点烫，她的手指一直在来回松开，“你吃这个吧，就张嘴吃就好，很烫，你吃的时候慢一点。”
“……”傻子不说话。
他没接她递过来的红薯，反而看向被她扒拉出来的那几个没有扒皮的红薯，黑乎乎的。
他捡了一个起来，然后学着她把红薯皮扒开，手上完全察觉不到烫。
许意晚看他自个会索性就收回了自己的红薯，自己在旁边吃起来了，不过目光还是在他身上。
她就怕她一刻不盯着，这个人说不定会直接啃皮，或者一口闷。
他和她一样把皮扒了一半，里面焦香留蜜，还冒着热气。
许意晚这边的也是，她都不敢一口咽下去，一边吹吹一边小口吃着，见他扒了黑乎乎的外壳，便道：“对，直接吃吧。”
然而红薯却被他递了过来。
金黄香甜，看着跟蜜糖一样的薯肉暴露在外面，就在她眼前。
“？”
她有些疑惑，“你自己吃啊。”
“傻子”张了张嘴，声音微哑，“你吃。”
“！”许意晚惊了一下，原来这小傻子是会说话的啊，她还以为是个不会说话的傻子。
而且这样看，感觉又不太像是一个傻子了。
她气势变得有点弱，“你不是傻子吗？”
她这一路上都是把他当傻子带的啊。
有点小尴尬。
被当成傻子的男人不说话，见她不吃他递的红薯，又往前递了一下，几乎凑到她嘴边了。
许意晚慌张往后躲了下，他这是要喂她吗？
她从来也没这样被人喂过东西，本能地就往后躲了。
“你，自己吃吧。”
“傻子”歪了歪脑袋，忽然吐出几个字：“你很可爱。”
许意晚：“……？？”
这是什么路数？
“你……没傻吗？”她又问了一遍。
男人不说话了。
她把红薯推回去，“……你自己吃吧，我自己有。”
男人便不再尝试投喂她了，自己拿着红薯吃，而且看起来完全不怕烫的样子。
许意晚忍不住问他：“不烫嘴吗？”
还是说这人傻得不知道痛觉。
他看向她，摇了摇头，“不烫。”
“噗——”
许意晚第一次在这人面前笑了，他吃得太快了也不注意，所以嘴唇边上黑了一圈。
可能，这人傻一半，半傻？
他不知道她笑的原因，只是又面无表情地吐出来几个字：“你很好看。”
许意晚眨了眨眼，“呃，谢谢。”
他给她的感觉好像一下子不一样，不再像之前一样呆傻……现在是半呆半傻？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人是上一代主神的核心，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白的。
如今的变化，都是他从这个位面忽然出现的人身上学习到的。
所以她现在听到的话其实是那群和她同样掉落这个位面的人说过的。是某对小情侣说情话的时候被他听到的。
许意晚拿了一包纸巾出来给他，“你自己擦一下吧。”
“……”男人没动。
许意晚认命地扯了纸巾出来给他擦，包括手心，还特意沾了水给他擦。
……
次日早上，许意晚接着往一个方向走，男人始终跟着她。
后来也幸运地见到了下一个城市，还在那个城市找了东西，待了四五天又接着走。
这回是开着车的。
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的目的在哪，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停，就这样一直往一个方向走。
她本来打算一个人的，如今却是有一个傻傻的人跟着。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很奇怪的滋味。
他也慢慢地能说更多的话了，反应也没那么慢了。
不知道走了多远，她忽然生出了停下来待一段时间的想法。
很巧的是——她遇到了很合心意的房子，附近也有很多吃的东西。
那就这里吧。
“阿褚，把东西搬下来吧。”
“好。”
她给他取了一个名字，想着喊他方便一点。
他接受得很快，她第一次这么对着他喊阿褚的时候，他的目光就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然后才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