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被激怒，胸口不断起伏，他是一个面相非常儒雅的男人，就像大学里风度翩翩的教授，任由是谁都看不出来他是暗影会曾经弑杀的会长。
“我本来想让你痛痛快快地死，你非要激怒我，你不在意自己的命，你不怕死。”林森笑了，看向苏灵致，“苏苏，过来！”
“我不认识你。”苏灵致摇了摇头，浑身轻颤，眼神里全是陌生。
林森声音很有蛊惑性，“苏苏，你在等什么，你不是想回家吗？杀了顾臻，你就能回家，这是你的使命，你看着他在鬼门关挣扎，你不心疼吗？给他一个痛快，匕首穿透他的胸膛，他就死了。”
苏灵致垂眸看着顾臻，眼底溢满悲伤，轻轻摇头，她不愿意去杀他。
“既然不愿意杀他，那你就去死吧，乖孩子，听话，这是你能为师父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林森的语气仍是那么温柔，带着一点诱哄。
苏灵致突然捂着头，身体痉挛颤抖，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从鬓发渗出，顾臻挣扎着去安抚她，明明他也是命悬一线，更在乎苏灵致的感受。
“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这么痛苦？”顾臻声音颤抖，心疼地抚着苏灵致冷白的脸，恨不得代替她去承受疼痛。
“告诉我，你妈在哪儿，或许我就放过苏苏，毕竟我把她当成女儿一样养着，若你执迷不悟，再次激怒我，我发誓，你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你面前爆体而亡。”林森那温柔的音色里藏不住恶意，那种平静的疯感，令人惧怕。
“师父，别逗了。”赵雪岚淡淡出声，“由始至终，你只是把苏苏当成工具，当年你出现在梧桐街，是因为你想把我带去暗影会，我拒绝了你，为了要挟我，你故意把苏苏带走，逼得我不得不进绝命岛，你从来没把她当成女儿，她只是你的工具。是她心地善良，从小缺失父爱，把你虚伪的关怀，逼真的演技当了真。她为你所付出的，牺牲的，才是一个女儿对父亲的爱。你养过那么多孩子，我恨你，温寒恨你，只有苏苏是爱你的，可你对她又做了什么，你可真的不配！”
林森的目光扫过赵雪岚和温寒，“人之所以被爱，就是因为有利用价值，父母对子女的爱，是因为子女能满足他们的控制欲，能反哺，能给他们带来满足和骄傲。子女爱父母，是因为父母给他们提供稳定的港湾和陪伴，衣食无忧。苏苏对我这么死心塌地，是因为我带她离开泥沼，给她稳定的生活，她为我卖命，各取所需，谈不谈配不配，这么多年了，岚岚，你还是这么幼稚。”
“那你又为什么非要执着追寻方家小姐，她对你又有什么利用价值？”赵雪岚嘲讽地勾起唇角，“你这辈子真是笑话，所有人都在逃离你。”
这句话太狠了，戳中林森的痛处，莉莉护主，“队长，请你慎言，老会长做什么事，由不得你置喙。”
赵雪岚冷哼，蒋宗年眯起眼睛，他和顾臻看向站在罗马柱边一直都非常温顺，沉默的赵雪岚。
顾臻和蒋宗年对赵雪岚的印象就是她是苏灵致的助理，是发小，同学，她总是沉默寡言，像是一个隐形人，打扮朴素，偶尔还戴着一个大黑框眼镜，隐于人群里都找不到，是一个普通得旁人记不住的小姑娘。
然而，她与林森呛声时分明也是温和的语气，气质却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骨瘦伶仃的侧影都透出强硬。
队长……
罗刹队长。
在欧洲时那个说英语，身材高挑的金发少女。
原来是赵雪岚，她一直都在苏灵致的身边。
“既然你们学不会教训，那就别怪我冷血无情！”林森拿出一个小型的遥控器，“只要我轻轻一按，苏灵致就会被炸成一团血肉，活生生消失在你们面前，你们这么在乎她，那就好好地和她道别吧。”
顾臻脸色慌忙抱着苏灵致，若是眼神能杀人，林森早就被他杀了无数次。
赵雪岚背脊绷直，神经紧张，眼睛死死盯着那枚遥控器，“够了吧，你折磨她这么多年，还不罢休，你和顾臻之间的仇恨，扯她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原来她没告诉过你。”林森看着这群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年轻人，“好吧，反正你们都要死了，今天就干脆让你们都死得明明白白。你和温寒不是一直都很好奇，苏苏当年怀的孩子是谁的。”
苏灵致和温寒浑身一僵，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就是因为那孩子，苏苏的病才会进一步加重，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们一直在查，究竟是哪个混蛋，可温寒就算只手遮天了，都没查出半点消息，好像有人故意抹去痕迹。
温寒死死地攥着拳，恨得想要扒了林森的皮，也顾不上身份暴露，也不怕被蒋宗年知道他不是简遇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是谁？”
蒋宗年震惊，倏然转头看向温寒，浑身发凉。
顾臻更是呆愣在原地，苏灵致有过一个孩子？
“是顾臻的啊！”林森大笑着，嘲笑着他们的无知，“不然，我为什么会觉得她能杀顾臻，罗刹那么多多成员，偏偏是她，当然是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