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凡尘问道的那些年

莫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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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孔丘明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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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渊盯着池中那条金色的鲤鱼,等金光渐弱,池中鲤鱼没有变成想象中的真龙,而是变成了一个中年模样的道人。

对方身形飘逸,一身青白色的道袍仙风道骨,一看就来历不凡。

莫渊下意识握紧了本命飞剑,但并未贸然出手。

他朗声问:“阁下是何人?可是此地迷阵的布阵者?为何要引我到此地?”

道人微微一笑,开口道:“贫道孔丘明,乃是何紫霄的旧友。至于为何设阵,正是为了与你一见。”

“孔丘明?”莫渊心中一动,想起了关于郁木洞的传说,“莫非前辈就是当年与何紫霄一同在此修道的那位?”

孔丘明点头应是:“正是。我听闻你与何紫霄有些过节,特地前来一探究竟。”

莫渊闻言,心中警惕顿生,以为对方是来替何紫霄出头的,于是说道:“晚辈与何前辈只是切磋道法,并无恶意。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他嘴上这么说,但身体却时刻做好了对方突然发难,与对方打过一场的准备。

孔丘明似是洞察了莫渊的心思,笑着摆了摆手:“你误会了。我此来并非兴师问罪,反倒是有事相求。”

“前辈此话何意?”莫渊不解地问。

孔丘明叹了口气,抬头望向远方天际,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这事说来话长——想当年,我等十人在玉笥山修道,最终九人飞升成仙,留下九鱼化龙的美名,却唯独留下何紫霄一个人在人间。”

“我知道他虽然心性散漫,却也是心高气傲的,想必这件事一定对他造成了沉重打击。”

“尤其后来他在人间成就地仙,却迟迟不肯飞升上天,与我们九人相见。我就更加感到担忧,他是不是还走不出当年的事情。”

莫渊这才明白,原来何紫霄留在郁木洞的缘由竟是如此。

孔丘明继续说:“之前,你在斗法中胜了他,我在天上观战,本以为这可以刺激他重新振作,但没想到结果适得其反。”

“我察觉到他在比斗后闭门不出,似乎更加萧索,恐怕输给你一事更加打击到了他的自信心。虽说身为修道之人,应以天地为心,不计较一时胜负,但他毕竟是我昔年的道友,我不能坐视不理。”

莫渊眉头紧锁,他隐隐察觉到了对方的来意:“所以……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孔丘明郑重地看着莫渊:“我请求的事情很简单,这位道友,可否请你再去寻他切磋一次。只是这一次——”

“这一次如何?”莫渊追问。

“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假装不敌,认输于他。”孔丘明终于坦白说出了他的想法。

莫渊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请求,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他理解孔丘明的良苦用心,想要帮助老友重拾信心。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种做法根本就是欺骗,修道之人不该做这样的事情……他难以抉择。

“我能理解前辈的意思。”莫渊沉吟良久,低声道,“但修道一途,全凭真才实学,这样让他依靠虚假的胜利来振作,是否适得其反?”

“况且,何前辈日后得知真相,恐怕会更加受挫。”

孔丘明惊讶,没想到莫渊在跟何紫霄接触并不算和睦的情况下,还能设身处地为他着想,不由露出赞许的神色。

“你能考虑到这一点,实属难得。”他感慨道,“但修道讲求缘法,一次虚假的胜利或许能够打开一扇心门,让他走出自我桎梏。”

“他心中的魔障,绝非外人可以轻易打破。所以我只能希望,你愿意给他一个台阶,让他继续走下去。”

“这……”莫渊犹豫。

孔丘明直接对着莫渊鞠躬行礼,长拱手请求:“拜托道友。”

莫渊无奈,他说:“好吧,如果此事有助于何前辈重新振作,那我愿意试试看。”

“不过,胜负难定,我不一定能把握住分寸。”

孔丘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没关系,你能愿意帮忙就已经很好了。至于怎么做才显得自然,我倒有一些建议。”

“前辈请说。”莫渊立刻洗耳恭听。

“比斗的过程可以顺其自然,只要在关键的地方稍微放放水就可以。重点在于要让何紫霄觉得这场比斗你们双方都用尽了全力,如果你表现得太过虚弱,他也未必会相信。”

“我明白这个道理。”莫渊说。

但他清楚,这种事情向来是说得容易做得难。毕竟莫渊很少输给别人,就连上次跟三茅真君假装演戏,也只是双方合谋一起演了个平手。

这回不但要假装失败,还要瞒着对手不能让对方看出来,这就更加考验莫渊对于身手的掌控力。

他与孔丘明又商议了一些细节,确定一切都计划得详细周密。

最后莫渊准备返回郁木洞去寻找何紫霄,孔丘明认真地说道:“我之后会在天上观望,一切有劳道友了。”

莫渊点点头。

他御剑回到郁木洞,没在郁木洞附近找到何紫霄,又去玉笥山的山顶附近找了找,最终在一处悬崖峭壁前,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何紫霄双手背后,立于悬崖的顶端,背影萧然沉默。

莫渊一落地,他头也不回地质问道:“道友何事再来?你不是已经借了灵脉修炼完毕离开了吗,莫非还有什么未竟之事?”

莫渊早已有了说辞,当即说道:“晚辈这次回来,是特地找前辈再斗一次法。”

何紫霄听后转过身,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再比一次?你已经胜过我一次,为何还要再比一次?”

莫渊说:“实不相瞒,晚辈确实已完成修炼。但是近日一再思索,发现有些道法上的不足之处,觉得可能是在上次比斗时未尽全力导致的偏差。”

“晚辈心有不甘,既修道,怎能止步于假象之胜?所以特来请前辈再度指点一二。”

何紫霄皱了皱眉:“我不是你的陪练,怎会屡屡随你斗法?”

莫渊早料到他会有此言,故意激将道:“哦,原来前辈是怕了晚辈,担心再输一次吗?”

果不其然,何紫霄闻言大怒:“好狂妄的小子!不过赢了一次,就以为你当真胜过我吗?”

“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我就满足你,陪你再打一场!”

两人立刻腾空而起。

莫渊的本命飞剑再次化作数道璀璨的剑光,在空中游走,勾勒出紫霄神雷的符文。雷霆在空中聚集,紫色的雷光向着何紫霄呼啸而去。

何紫霄也施展手段,毫无惧色地用出符箓,抵挡住莫渊的雷光。

这一回,莫渊不再如上次那般全力以赴,而是将自身的力量控制隐藏一部分。一边稳守阵脚,一边有意无意地制造一些破绽,让何紫霄在几次关键的攻势下占据上风。

两人的术法在空中轰然相撞,巨大的灵力涟漪荡开四周,吹得郁木洞附近地动山摇。

在何紫霄再一次施展“泰山诀”的时候,莫渊抓住机会,纵身向前与它硬碰硬来了一下,然后飞剑忽然停滞片刻,不经意地向何紫霄露出一个破绽来。

何紫霄果然没有放过这个“破绽”,他趁机捏诀念咒,在泰山虚影外又凝聚了更多的雷火向莫渊袭来。

“不好!”莫渊故意大喝一声,假装抵挡不住何紫霄的泰山诀,佯装被震慑住,接连后退数步。

何紫霄再次扔出一道风符,空中卷起恐怖的龙卷,直接将莫渊困住。

莫渊假装握不住兵器,飞剑从他的手中脱落,他被卷进风中吹出去,直接摔在玉笥山的山脚下,“哇”地吐出一口血。

见何紫霄从空中追下来,莫渊手捂着胸口,故意露出一丝苦笑,对他扬声道:“前辈厉害,我这次认输!”

何紫霄听到这话,没有再继续攻击。他停在空中,呼吸略显急促。

“我……赢了?”他怔怔看着好似狼狈不堪的身影,低头又看了看自己双手,语气有点不可置信。

“前辈乃是地仙,赢过晚辈岂不是天经地义。”莫渊适时说道,“这次是前辈的手段更高一筹,晚辈输得心服口服。”

何紫霄深深吸了口气。

听到莫渊的话,胜利的真实感才充满他的心头,令他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喜悦的笑容。

在天穹上一直隐身观战的孔丘明也露出了笑容,松了口气。

“这次多亏了莫道友,等之后再见面时,一定要好好答谢他才行。”孔丘明心想。

而莫渊那边,也觉得计划差不多了。他准备再跟何紫霄说几句就告辞,回去找孔丘明。

“既然这次的胜负也已经分出,晚辈心中没有遗憾,打算离开了。”

莫渊这时也决定找机会撤退,他与何紫霄道别。

何紫霄一直嘴角噙笑,他脸上的表情比起之前明显好上许多,笑意掩都掩不住。

“哦,你这回真的要走了吗?”他问莫渊,“可是在小友你离开之前,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不然我实在想不明白。”

莫渊愣了一下:“什么问题?”

何紫霄盯着莫渊的眼睛,语气平静却直刺心底:“你方才明明能赢,为什么要假装输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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