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一博心里难免担心，“怪不得昨天晚上我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言语闪烁，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来的时候，楚董和方总都嘱咐我不要跟你提起此事，说是你在外面拍戏也解决不了问题，知道了反而会让你着急，影响你。你看我，一见到你就不管不顾地都说了，把他们的话都忘了。”周焉若说着，末了又叹了口气，“唉......”
“说了就对了，别总叹气。我看你不但瘦了，情绪也很低落。别这样，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尚一博反倒安慰起周焉若来。
“粤海的项目也是两年前中标的。上个月我看到的项目简报还说，规划手续已经获批，其他手续的办理也进展顺利。市场部门已经开始招商了，不是吗？”尚一博梳理着项目脉络说道。
“没错，京城的几家知名医疗机构都已经签了入区意向书，海外的招商也已经启动了。上周的周会上，我听到市场海外部的汇报，说是美联众合医疗体有望与粤海医疗先行区合作。如果他们真谈成了，保险公司就会主动找上门来谈合作。打开局面是分分钟的事情。”周焉若向尚一博介绍着项目近况。
尚一博眉头紧锁，问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周焉若面色凝重地回答：“粤海市已经组建了调查组，省纪委也派人进驻了该调查组。今天早上，楚董已带领团队匆匆赶往粤海市，以配合调查工作。”她转头望向神情严峻的尚一博，补充道，“我本来也申请一同前往粤海协助楚董的，但他没有同意。他说，项目投标时我还未加入公司，为了减少牵连，不让我参与此事。因此，我就按照原计划来到了徽州，与你汇合。”
周焉若的转述，让尚一博心中的忧虑更甚。如果仅仅是投标文件合规问题的配合调查，楚董完全无需亲自到场处理。这明显是在保护其他人，自己主动承担起主要责任。
显然，周焉若对这里面的具体情况并不十分了解。从她的言辞中可以感受到，虽然她在担忧，但似乎只是将事情看作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不太好解决，或者担心解决的时间过长会影响项目的推进。她把事情想得简单了，对于事态发展的预判也过于乐观。这岂止是“棘手”二字就能概括的。
不说破对周焉若而言或许是件好事，免得她因此焦虑却又无从着手解决。这么一想，尚一博便体会到了父母不让他知晓此事的深意。
此时，服务员开始上菜，很快三个菜和两碗米饭被陆续端上桌来。
尚一博拿起筷子，往周焉若面前的布碟里夹了些菜，故作轻松的说道：“既然我爸已经亲自去处理了，相信问题一定能解决。咱们别聊这个了，吃点东西吧。”
“你说得对，我们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周焉若也应和着，随即给尚一博碗里夹了个蛋黄卷，“这个看着挺好看的，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尝尝。”
尚一博道了声谢，但并未动筷，而是盯着服务员刚端上来的一道“烤鸭”出了神。
周焉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那只红皮烤鸭，不由笑道：“你是不是想念京城的烤鸭了？我来徽州前做过攻略，这道徽菜里的‘芜湖红皮烤鸭’可是与京城的烤鸭不相上下呢。你来这里半个多月了，估计也没机会出来好好吃顿饭，所以我刚才点的都是些比较有当地特色的菜品。”
尚一博低声自语道：“也不知道这是挂炉烤的还是焖炉烤的？”
周焉若闻言，心中猛地一紧，小心翼翼地追问：“你说什么？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尚一博并未直接回答，反而问道：“焉若，你曾说，我很像你认识的某个人。你能跟我说说那个人吗？”
周焉若沉默片刻，抬眸时，眼中已泛起一层朦胧的雾气，“那个人，消失了，还提他做什么呢。”
尚一博温柔地回应：“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试着把我当作他。”
周焉若神情中带着几分伤感，“你知道，他与我是什么关系吗？你就这样让我把你当作他。”
尚一博沉默不语，等待着周焉若的继续。
片刻过后，周焉若轻声说道：“他，是我的男朋友，很久以前的了。”
尚一博垂眸凝视着桌面，声音低沉而坚定：“如果我说，我愿意成为他，你可以接受吗？”
周焉若难以置信，“他是我男朋友，是那种有着亲密关系的男朋友。你让我把你当成他？”
言毕，周焉若暗自苦笑，觉得尚一博这小孩分明是在跟她开玩笑。然而，令她惊讶的是，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在这里配合着感慨。
“你在开我的玩笑吗？”周焉若不得不挽回面子，佯装斥责。看着尚一博不苟言笑，注视着她，她感到他并不像是在开玩笑。慌乱中，找了个借口说道：“再说，你与他，除了长得像之外，在其他方面都不一样。”
尚一博不依不饶地追问：“哪里不一样了？”
周焉若轻轻摇头，嘴角带着一丝苦笑：“就比如现在吧，他绝不会如此幼稚地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是认真的。”尚一博语气严肃地说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感到心安。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当然可以啊，这有什么不行的，不用这么郑重其事嘛。”原来是为这个，周焉若松了一口气。
周焉若回答得干脆利落，尚一博反倒高兴不起来。虽然她的话意思都对，但给他的感觉却与他所期望的大相径庭。
“我不是这个意思。”尚一博想说得更清楚些。
“你是想让我离开如尚，做你的专职经纪人，对不对？你是不是早就这么想了？”周焉若试探性地问道。
“你气死我得了。”尚一博有些无奈。
“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我答应你，等如尚度过这次危机，我立刻申请调任。”周焉若认真地说道。
“我怎么感觉咱俩说话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呢？”尚一博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怎么了，到底想说什么？你说的话李有我没能理解的吗？”
“连狗仔都能看得出来，你却还不明白。”尚一博有些焦急。
“这跟狗仔有什么关系？干嘛扯出狗仔来。”周焉若疑惑地打量着尚一博，“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怎么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