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3章 不孤独
韩秋搀扶住楚子航。
帅气的师兄不再帅气，与其管他背部的两根玩意叫膜翼，倒不如说是两根骨头。
龙骨十字……焦黑的龙骨十字。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具混血种君王的龙骨十字吧。
他微微抬头看着韩秋，唯有那双眼睛还清澈明亮，两手撑着村雨保持站立，血肉新生得极慢，慢过身躯青铜化的速度。
韩秋在其眼中读出笑意，放松式、惬意的微笑。
师兄啊师兄，你现在笑起来真难看……韩秋想说。
师兄你要多笑一笑，撑过去，就是如光璀璨的未来。
你看看你，老爸死而复生回到身边，爱你的女孩和你爱的女孩是同一个人，她会陪着你往下走。
你不需要担心自己的老妈，可以放肆地拥抱自由。
毕竟啊，你老妈给你找了个不错的后爸。
还有这柄陪伴你的佩刀，你都要死了，刀却依旧锋利。
真够奇怪的，接手芬里厄力量的楚子航作为混血种君王都因自己的‘言灵·莱茵’而半死不活，强大的躯体随元素之间的闪熔反应走向终点，但这柄跟他许久的村雨……
韩秋的心神在触碰到村雨时颤抖了下，他以为这柄刀安然无恙。
实则稍稍触碰，灰飞烟灭。
这柄与楚子航出生入死的武器寿终正寝，它到底是没撑过这场诸神黄昏。
眼前的景象让韩秋想起梅涅克·卡塞尔，他大概可以理解昂热在爬出地窖后看到昔日恩师及好友倚剑而立的悲伤感。
楚子航不会是梅涅克·卡塞尔，因为韩秋不是希尔伯特·让·昂热。
属于夏弥的那份权柄被韩秋赠予楚子航。
“你的女孩，我还给你了，师兄。她真的是非常优秀，值得去爱的姑娘。如果我们能赢，她就能回来。”韩秋额头贴近楚子航，两双眼睛凝视对方。
楚子航化为龙骨十字的进程在逆转。
完整的大地与山之王，在神话里该称为海拉的强大龙王，而今以另一种面目出现。
楚子航在谱写新的神话，他是新的神明。
他可以被称为海拉，沙拉都无所谓，尊名对于神明来讲没有意义。
只需要知道他一直都是楚子航就好。
“我很忙，还有人需要我救助。”韩秋不再继续耽搁。
他回头仰望抵挡龙息的少年，路鸣泽终于来了。
不止路鸣泽，韩秋还看到其他两位熟悉的身影冲向高空。
该怎么称呼这两位美女呢，酒德麻衣？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或者零？
这么称呼也行，但应该再加个前缀：青铜与火之王。
齐全了，就差一位。
韩秋没打算让那位海洋与水之王来此，总得给外界留一位能镇住场子的。
为旧日的君王们悼念，这确实是一场诸神黄昏。
曾经的神陨落，新生的神崛起。
康斯坦丁，诺顿，耶梦加得，芬里厄，贝希摩斯，利维坦，麦卡伦，李雾月。
念诵这些神明的尊名，迎接新神的到来：
青铜与火之王，酒德麻衣，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零）。
大地与山之王，楚子航。
天空与风之王，陈墨瞳。
海洋与水之王，芬格尔·冯·弗林斯，陈润熙。
属于韩秋缔造的因果，他将带着自己的伙伴，打一场不孤独的仗。
磅礴的因果之力在将身体里的毒素逼出，他依旧不完整，却更强大。
战争才刚刚开始，诸神黄昏还没结束。
“尼德霍格！吸世界树吸爽了吧？”韩秋声音在远方，身形已经站在芬格尔身旁，“这么急着恢复力量，是知道自己必输无疑？”
芬格尔放下七宗罪，站在韩秋身后说：“你把这玩意藏得太远，不然我可以早点来的。”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韩秋抓住芬格尔脑袋按向七宗罪的匣子上。
重重地磕下去，左半边脸烂了，血顺着匣子上的花纹流淌。
“不是……韩秋你大爷！”芬格尔怎么都抬不起头来。
海洋与水之王在韩秋手里没有挣扎的资格。
“借你一点血，慌什么，你是海洋与水中之王，恢复能力强。”韩秋见鲜血已经让整个匣子布满花纹，满意地放开芬格尔，“谁慢，谁没武器。”
说完，他兀自抽出‘傲慢’，八面汉剑感受到持剑者的强大。
血统足够强大者才可以激发七宗罪的第二形态，韩秋不需要讲究什么血统，他感觉激发第二状态就像是下达一个命令那么简单。
八面汉剑的剑身流转着金色的光，加深这柄剑原本就具备的沉重威严。
光逐渐凝聚，延长剑刃。
————
路鸣泽膜翼收拢护住心口，龙息越汹涌，他越兴奋，即便看起来非常狼狈。
毕竟是来自尼德霍格的攻击，路鸣泽对这位黑色皇帝的手段太过了解。
剥夺生命力，充斥着毁灭意志的龙息，像是从地狱喷吐出的火焰，有形的火能燃烧无形的东西。
肚子抵挡确实勉强，两位漂亮姑娘的帮助属实不自量力。
但路鸣泽享受着痛苦，也没让酒德麻衣和零撤退。
无比期待这一天，没有谁比他更想让这位黑色皇帝彻底死去。
原本，是说原本，这个世界应该是属于他的。
权力的交接会落在路鸣泽的手上，却因为黑色皇帝的违约，让他走过一路的荆棘，险些死去，侥幸而活。
尼德霍格看到路鸣泽时，心生无名之火。
三位一体从不是什么平衡，而是对至强者的诅咒。
在尼德霍格看来，是圣子和圣灵瓜分了自己的力量，而不是三位一体才是完整的权与力。
如果不是三位一体，他何必去纠结世界树的事情。
现在他汲取了世界树里大半的毁灭意志，因与果的暗面，代表世界的死亡。
被分走的那部分力量不再缺失，比从前更强大。
有些力量无法被回收消化，例如君王们的权柄，或者圣子圣灵的权与力，这些是世界树衍生出的东西，自然存在，不是从尼德霍格本身力量里划分出来的。
龙息愈发强烈，尼德霍格俯身逼近，欲要一口吞下路鸣泽和他的女孩们。
八面汉剑斩开紫色火焰，韩秋顶在了最前方。
他回过头，再次朝所有人下达命令：“持剑，斩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