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看着他穿着与那日，相同颜色的衣服，他的心忍不住又躁动起来。
他如今已经半只脚踏进黄土的人，若是就这么去了，却没能和心中的白月光共度过良宵，总是有不甘的。
“怎么了？”
沈煜走了一会儿，见右丞相没跟上来，回头见他愣愣地盯着自己，便出声唤了句。
右丞相猛然回神，扯开唇，露出一口大黄牙， “没事，臣只是忽然想起了些往事而已。”
“往事？”沈煜挑眉， “你那个小妾吗？”
右丞相闻言，只能点头。
而后道： “王爷还记得您第一次来时，我们坐的那个茶亭吗？”
右丞相忽然转了话锋，沈煜疑惑，但还是开口， “怎么了？”
“当时您说，那草坪地，不如开池，种荷花，臣已经按你的吩咐，开池种荷花了，而且还买下了后头的几户人家地，将荷花池开辟大了不少，如今荷花开的正盛，不如我们去那聊正事吧？”
闻言，煜王有些诧异， “本王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你还真的开池种荷花了？”
“王爷的话，在臣心里，便是圣旨般的存在，臣自然是要照做的。”
右丞相微微躬身，抬眸望着沈煜，话音皆是谄媚。
但那句圣旨般的话，还是把沈煜给哄开心了。
“嗯，那便去荷花池看看。”
这会，沈煜倒是直接把正事给忘了。
右丞相开心地带着沈煜前往荷花池，并唤来小厮贴耳说了几句。
沈煜也并未在意这点，负手而立，看着眼前荷花齐放的池子。
微风拂来，整个人瞬间被荷花的清香味给包围住。
沈煜最近被太多太多的烦心事给缠住，这会难得的感觉身心放松，愉悦了不少。
“王爷，臣还在池中放了艘小船，可以在荷花池中边喝茶，边赏荷花，边谈事，不知王爷可愿前往？”
听到这话，沈煜方才睁开了眼睛，看向河池中，果然停着艘船，船上的人见沈煜看去，忙行了个礼， “见过王爷。”
那人微微侧身，沈煜就看见船上，还摆放着茶具水果等。
以前，他最喜欢的便是品茗了。
因为师父和他说，品茗能让他敛住身上的浮躁，不耐，野心。
所以他每日泡茶品茶，赏花，练字，终于养出了一身的温文儒雅，众人见他，眼里都不由生出亲近和尊敬。
他也因此获得了不少女人们的芳心。
可是，这一切，都在林悠背叛了他之后，变了。
林悠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在他头上拔毛，一次又一次地将他的心态搞崩，将他好不容易养好的性子，无情地一点一点撕碎，让他变成了疯子。
林悠，等着吧，待本王上位，定也会一点点地撕碎你，将你踩在脚下，压在身下，哭着哀求本王。
这一局，本王就算死，也要拉着林悠和沈景安一起。
若是师父回来就好了，那必然是能胜利的。
“王爷，可是想起什么故人了？”
右丞相见沈煜眸底闪过丝思念与哀愁，便开了口。
从始至终，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沈煜。
只是沈煜想的太多，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小船在河池中缓缓前进，周围的荷花争相开放，美不胜收，宛如一群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们，尽情地绽放着自己的美丽。
船上香气袅袅，更是增添了一份极美的意境。
“嗯，想起了本王的师父。”
沈煜又灌了口茶， “若是本王的师父还回来，那这大盛便百分百是本王的了。”
“那他去哪了?为何不回来见您？”
沈煜有师父的事情，右丞相还真没听说过，这会闻言，都不由诧异起来。
“不知道。”沈煜摇头， “他说，他有急事便走了，也没有留什么联系方式，这些年来，我命人到处查探他的消息，但没有一丝线索。”
“这几年的夜里，我不知道梦见他回来了几次，可是每每开心惊醒时，却只是一场梦。”
右丞相给他斟茶，安抚， “他对王爷这般好，想必有朝一日，定会回来的，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才没有回来。”
沈煜又喝了杯茶，仿佛当酒般喝着， “如果可以，本王希望师父这几日便能回来。”
“那王爷不如去大理寺拜拜？”
沈煜瞥过来，右丞相忙补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您看太后不就很信这个吗？”
“而且，皇上近些日子以来，看着确实好了很多。”
“就连四王爷的嗓子都好了。”
闻言，沈煜眸光不禁闪了闪。
或许，他真该去大理寺拜拜的。
这般想着，他又喝了杯茶，却觉这茶，比以往的要甜几分，倒是让他不知不觉就喝了不少，反观右丞相却是一口也不喝。
可能是见他喜欢喝，右丞相才不敢喝吧。
“说说你那小妾的事吧。”
这会，沈煜总算是想起了正事来。
右丞相顿了顿，这话题终究还是问起来了。
“其实……臣的那小妾，并不是掉湖病死的。”
见右丞相有些结结巴巴的样子，沈煜眸光凌厉起来， “所以，她是怎么死的?莫非是被你打死的不成？”
“这倒也不是。”
右丞相连连摆手。
“那究竟是为何？”
沈煜语气冷冽起来。
右丞相在他眼里，其实是一个挺老实的臣子，他实在是想不出，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其实，臣的那小妾和寻常的女人并不一样。”
闻言，沈煜瞳孔微缩， “是有何隐藏的身份么？”
右丞相， “也不是。”
“有话就直说，本王可没这个耐心听你在这磨磨唧唧的。”
沈煜脾气又上来了。
右丞相忙道： “王爷莫气，微臣这就说，但，希望王爷做好心理准备。”
“就是，臣的那小妾，她是个雌雄同体的人。”
“雌雄同体？”沈煜拧眉， “什么意思？”
“就是她是个女的，但她还有男人的那个。”
沈煜拧的眉更深了，好半晌，他才理解这个意思，然后瞳孔猛地震了震， “当真？”
“臣哪敢欺骗王爷。”
沈煜， “所以中书令说，你那小妾去过青楼和小倌楼，就是因为她这样？”
“是的。”
右丞相点头。
沈煜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