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遵没说话，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三下，像是在数心跳。
半晌，他冷笑一声：
“呵……我当真是个好人，好到谁都能捏着我的鼻子，泼一盆脏水，就说我是罪人了？”
“查。”他猛地抬眼，“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捅刀子，谁在煽风点火。
我要知道——到底是谁，不让我好好赚钱。”
“这损失，还在咱能扛得住的范围里。”
潘正成听着佘遵问话，把脑子里那堆事儿捋了捋，直接开口：“佘总，报告在这儿。”
他话没说完，就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放——全是高经理交上来的那堆材料，一页没改，一字没动。
佘遵连眼皮都没抬，压根没看报告，嗓门直接炸开：“你去告诉高胖子，该做的活儿做完了，就给我上架！该上就上，别管网上怎么吵！”
他一巴掌拍在桌角，震得茶杯一晃：“现在都踩到咱们门口撒野了，他还躲？那不是他怂，是咱们升华集团怂！没钱可以，但这口气，必须给我顶回来！不挣钱，也要打他们脸！”
“明白，佘总！”潘正成点头，心里咯噔一下——这火气，真不是一般的憋屈。
“滚去干吧！”佘遵摆摆手，语气像刀子，“该干啥干啥，别磨叽，也别怂！”
……
几分钟后，高经理的电话打过来了，声音有点飘：“小潘，佘总……真这么讲的？”
他语气里全是怀疑。
不是不信潘正成，是不信佘遵会为他们这破项目开口。
升华软件，在整个集团里就是个透明人。
比升华佳兴强那么一丢丢，连暖气费都不舍得批的那种。
平日里连邮件都懒得回，谁能想到今天佘总会亲自发话？
换做军工、航天、造船那三块金字招牌，别说上架，老板自己都恨不得开发布会吹彩虹屁。
“你听清了，”潘正成语气稳，“佘总说了，只要你们把该准备的全做好——检测、备案、压力测试、反外挂系统，一个都不能少——那就放手上架！别管论坛骂得多凶，也别搞那些擦边的骚操作。”
“哎哟，潘哥，您放一万个心！”高经理一拍大腿，“咱们再疯，也不敢拿集团的名声当赌注啊！”
电话挂了。
高经理一转身，对着秘书吼：“把‘空战：王牌驾驶员’给我翻出来！立刻重新上架公测！”
“网络上那些闲言碎语，不用管！”
“所有技术环节、服务器扩容、客服预案、防崩机制，必须做到滴水不漏！一个bug都不能留！”
“明白！马上安排！”秘书转身就冲了出去。
研发组里，所有人都炸了。
有人一拳捶在桌上，眼泪都飙出来了：“我草！真给活了？！”
“我老婆都以为我这游戏废了，天天催我转行当快递员……这下好了，她得给我买半年奶茶！”
“还记得被封存那天吗？我跪在服务器前哭了一个小时……现在，它回来了！”
没人说话，但每个人都红着眼，手指发颤地打开客户端——那个熟悉的加载界面，终于又亮了。
……
公测一开，玩家群直接炸了。
【我靠！这游戏还活着？！老子等了八个月！】
【当初下架的时候我心都凉了！这游戏简直是空战界的教科书！别的游戏炸了立马复活，它呢？真给你炸到妈都不认识！】
【最爽的是修飞机！你要是不保养，下一战直接变成空中烟花！零件要等三天，制造还要磨十五分钟！老子为了攒一个引擎，熬了七天通宵！】
【弹药也不是随便用！金币买，点券换！五分钟后出一枚导弹，慢得我急得想砸键盘——可就是这种真实感，才带劲！炸敌方基地，还能捞一大波金币和点券，越打越上瘾！】
【最牛的是操作！你手残，氪一万块也没用！我微氪，靠走位+预判，干翻过三个满配土豪！】
【别吹了，我前几天遇见过真大佬，直接氪到解锁五代机！超视距一发导弹，我基地还没反应过来，屏幕黑了！】
【卧槽，那家伙是不是钻石贵族？充了上万？】
【废话！人家Id都亮着金边了！】
【艹，我决定不熬夜了——我要攒点券！按这系统算，一天肝八小时，半年就能搞到一台五代机！虽然肝到吐，但……值！】
【别说了，我已经在备好泡面和咖啡了……这游戏，我玩到底！】
……
可就在玩家们热火朝天讨论时，一条冰冷的弹幕，悄悄飘进了直播间：
【呵，你们真以为这游戏是被救回来的？】
【醒醒吧，这不过是场预热。】
【等着吧，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这游戏是不是没把小孩当人看啊？放任他们通宵打到眼睛流血吗？】
【全是你们这些搞游戏的害的！我家娃现在连饭都不吃，就盯着屏幕喊“我再打一局”！】
【这种公司早该关门大吉了！别在这儿祸害下一代了！】
【升华这么大个企业，不带头干正事，净玩这些歪门邪道，良心不会痛吗？】
【我发誓再也不买他们家的任何东西！】
【我也拉黑！一个子儿都不给他们！】
【游戏部门直接砍掉！别再拿孩子的未来换钞票了！】
……
一长串骂声像洪水一样冲进《空战：王牌驾驶员》的评论区，字里行间全是家长的怒火，句句都扎在升华集团的脊梁骨上。
可偏偏，骂得还特别像那么回事儿。
那些熬了通宵内测、蹲点等重开的老玩家，肺都要气炸了。
好不容易等来的神作上线，结果一打开，满屏都是“毁孩子”“无良企业”“赶紧倒闭”——合着咱们玩个游戏，还得背全社会的锅？
【你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一个玩家直接回怼：【未满二十岁，一周只能玩两天，晚上七点到八点，整整两小时！周一到周五？连登录都登录不进去！你家娃怎么沉迷？睡醒就上学，放学就写作业，连摸手机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