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潘正成赶紧摆手，“就是真服您了，轻描淡写搞个打折活动，钱就跟自来水似的哗哗流进账上！”
“少来这套。”佘遵瞥他一眼，“不就是老套路？东西好，口碑稳，再加上促销推一把，销量才蹿上来的。
真以为我有啥神操作？”
他顿了顿，语气淡了点：“销量不是真涨了，不过是把一整年该卖的，都压在这一周卖光了。
咱们的产品又不是纸巾、速溶咖啡，用户用完就得换，哪有那么多回头客？量就那么些，不过是时间提前了罢了。”
潘正成嘿嘿笑着，嘴上不敢接，心里却觉得这老板说话实在，听着真舒坦。
佘遵见他不说话了，顺嘴又问：“还有别的事不？”
“有！”潘正成立刻接话，“航天局那边拍板了，同意把他们那套过时的空间站技术卖给我们——不过嘛，价格还想再往上提一提，说……希望咱们这边多‘体谅’。”
佘遵点了点桌面，慢悠悠说：“叫薛经理过来。”
“行，马上！”潘正成转身就溜。
十来分钟后，薛经理敲门进来了，脸上还挂着职业微笑。
佘遵一抬眼，调侃道：“喂，航天业务的销量，最近有没有跟着蹭蹭上涨？”
薛经理一脸认真：“佘总，您别逗我了。
咱们卖的是火箭、卫星、空间站零件，又不是拼多多九块九包邮的充电宝。
有钱人根本不在乎你打折不打折，该买还是买，不买就不买。
现在库存的订单都快吃光了，压根没新单子。”
佘遵听完，表情收敛了。
“行，不说笑了。
我问你——Spacex那边，上钩了吗？”
薛经理立刻点头：“稳得很。
那帮美国人，从头到尾都被咱们牵着鼻子走。
航天局已经签字同意咱们的方案了。”
“好。”佘遵靠在椅背上，眼神冷了点，“那就使劲儿压价。
能多赚一块是一块，洋人的钞票，不花白不花。”
“明白！”薛经理一拍胸脯，“保证让您看到最漂亮的账单！”
“行，这事你全权处理，别来烦我。
我还有会要开。”
薛经理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一关门，立马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拖着长腔的洋腔：“hey，xue！啥风把你吹来了？”
薛经理耳朵里听着那发音，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笑得像春风拂面：“phil，有好事找你。”
“哦？”那头一听，立马精神了，“是不是……你们空间站技术……”
“是啊。”薛经理语气一转，凉飕飕的，“我们决定把那套淘汰的旧版技术卖给你们。”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
“等等——你不是说好的是最新一代吗？我们谈的可是你们正在用的那个！”
“啧。”薛经理嘴角一扯，“你是不是把科幻片当说明书看了？谁答应过你卖现役技术？最新版的图纸，早就打包交给国家航天局了，连底稿都交了，我们手里连张废纸都没留。”
他顿了顿，故意压低声音：“现在能卖你的，只有上一代。
不过你放心，就算比NASA那个破烂国际站还强一截，你们政府拿去都能吹三年，足够你们装个面子工程了。”
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phil憋着气说：“……那，我们派团队去你们公司，当面谈。”
“随时恭候。”薛经理笑着挂了电话，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嘴角快咧到耳根了。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自言自语：“国外的韭菜，果然好割。”
薛经理刚跟Spacex谈完事儿，撂下电话就风风火火地冲出了佘遵的楼层。
他前脚刚走，后脚潘正成就抱着一摞文件，敲门进了办公室。
“放桌上吧，我回头看。”佘遵头都没抬，下巴朝桌面点了点。
潘正成没吭声，把文件一堆堆码好，人却没挪窝。
佘遵笔尖一顿，终于抬眼：“还杵在这儿干嘛？有事说事。”
潘正成咽了口唾沫，憋得脸有点红：“佘总……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这人怎么跟老太太嗑瓜子似的？有屁快放！”
“是！就是……网上最近疯传一帮‘网络圣人’，突然冒出来，说咱们得接盘恒达地产！”
“啥？”佘遵眉头一皱。
“他们说，咱是龙国龙头企业，有责任、有义务，得挺身而出，帮国家扛事儿！说咱们现金流充沛，顺手就能把恒达那堆烂账给吞了，还能救一家企业、稳一段经济、博一个社会好名声！”
潘正成说到这儿，声音都低了，像是怕自己说出来都脏了嘴。
佘遵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从平静慢慢变成……想笑，又想砸手机。
他深吸一口气，冷笑：“呵……你再说一遍？”
“他们……说咱该主动接盘恒达，不然就是没格局、没担当、不爱国。”
佘遵直接抄起手机，手指飞快一划——
好家伙，热搜第7，#龙国企业应接盘恒达地产#，下面几万条评论，一半人狂刷“支持”“应该的”“别光顾赚钱”，另一半人骂“脑子进水了吧”“你们是真不懂财务还是装不懂”？
他越看，牙根越痒。
“老子的现金流现在一半锁在军方项目里，半年都动不了。
恒达负债八百亿，净资产才三百亿，我拿真金白银去填这个无底洞？”
“接了？接了公司直接亏到骨髓里！股价崩盘，股东骂娘，员工发不出工资，最后还得政府来擦屁股！”
“这群键盘侠，站着说话不腰疼，道德帽子扣得比天还高——合着别人家的钱，是他们家的提款机？”
他把手机“啪”地摔在桌上，眼睛瞪得像要冒火：“立马，用公司官微发声明——第一，我们没这打算；第二，别拿爱国绑架我们；第三，再传谣，我们告到你删号为止！”
潘正成一听，立刻点头，转身就要往外跑。
“等等。”佘遵叫住他。
“……是？”
“发完声明，再加一句——”
佘遵嘴角一扯，冷冷一笑：
“想当救世主？你先把你家房子卖了，替恒达还债，再出来装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