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两军交战
既然朝廷都能同意让皇帝玩，还发出这样的圣旨，那秦秉文可操作的机会就多了。
宁王若胜，则免其罪。
但现在的钦差并没有拿纸质圣旨，而是口头宣读旨意。
秦秉文深知所有协议都要写在合同上标明的重要性。
“皇帝的这个旨意，宁王原则上是可以接受的！”
秦秉文思虑好之后，对着钦差说道：“但我方有一个要求，和一个建议。”
钦差还从没听过宣读圣旨，对方还能有要求和建议的。
但还是问道：“你说，我会如实回禀陛下！”
秦秉文道：“你这个旨意，要用纸质圣旨的形式拿过来，盖上皇帝宝印，传国玉玺印，最好还盖上内阁首辅的印章。”
“你！”钦差怒道：“圣旨上面怎么可以盖臣子印章？”
“好好好……”秦秉文也不纠结这个，然后道：“纸质圣旨总可以吧？我电视上看的，都是太监拿着圣旨展开之后宣读，读完还要交给别人呢，你怎么什么都不拿就跑来了？”
秦秉文这句话听的钦差脑袋疼，都不知道如何吐槽了。
最后道：“军中现在没有特制的纸，做圣旨需要一段时间。倒是绫锦贴金轴的圣旨一般会随驾携带。”
“那就行！”秦秉文赶紧道：“我说的纸质就是这么个意思，反正我要看到白纸黑字，还要盖上打印。”
钦差看秦秉文，犹如看一个乡巴佬。
哼了一声道：“陛下金口玉言，岂容质疑？你这少年，真是不知所谓！”
秦秉文没理他，继续道：“还有一个建议，你也要说给皇帝听。一般来说，这种赌斗，都是要三场的，三局两胜才有意思！”
钦差脸色稍微一变。
看得出来，这个钦差也是个儒家君子，只不过有些迂腐。
这次平叛，对于正德皇帝这种不得投降积极备战的命令，本来大臣们就不同意。
但最终犟不过皇帝，并且看在宁王已是强弩之末的份上，才勉强答应了皇帝的奇葩要求。
若是再把这少年三局两胜的赌斗建议带回去，皇帝估计会欣然同意。
简直是视军国大事为儿戏。
秦秉文看出了钦差的犹豫，直接喊了宁王的两个亲军过来。
到时候这两人也一起去，自己人向皇帝建议。
免得这个钦差故意不说。
人过来后，秦秉文交代完，继续说道：“我的建议是斗三场，这第一场，还是以皇帝的想法为主，两军摆开阵势，真刀真枪干一场。第二场嘛，就有双方各出一位武学高手，比内力！”
然后他特意叮嘱两个亲兵，道：“一定要给皇帝说清楚，是比内力啊，大宗师也可以参加，但不能展开领域！”
钦差旁边听着，觉得这也无伤大雅。朝廷中武功高深之辈，也并不是没有。
又听秦秉文说道：“这第三场，就由双方首领，也就是皇帝和宁王，亲自下场！都表现表现自己的王者风范！但一定不能打死了啊，都是亲叔侄，点到为止就行！”
钦差听了还在思索。
但宁王却惊叫一声：“啊？秉文啊，本王这……怕是不行啊！”
宁王现在都五十岁了，常年吃喝玩乐，身体素质差的一批。
但正德皇帝正当壮年，甚至他弓马娴熟，打宁王这种老头，还不是一巴掌一个。
秦秉文就是故意的。
一是让宁王受受罪，享受了这么多年，总该受受苦。
二是让皇帝玩玩，出出风头。
秦秉文也不管钦差愿不愿意，宁王愿不愿意，直接打发人回去了。
他相信，以皇帝爱玩的性子，应该会同意。
果不其然，宁王的两个亲兵，当天去，当天就回了。
带回了皇帝同意的消息，和书面圣旨。
这就好办了……
秦秉文放心了下来，起码老秦家诛九族的罪，算是彻底给解决了。
这三天，秦秉文也没闲着。
一次一年的功力，多存一点总没有坏处。
皇帝那边也没有闲着。
正德皇帝在南昌城外十里处，亲自督促，亲自设计了一个演武场。
三天时间，已经完工。
三天后。
全军整装待发。
宁王为主帅，沈炼为主将，率兵出城。
秦秉文和平平、安安、邀月也随军出行。
就在新搭建的演武场不远处。两军遥遥相望。
朱厚照作为奉天征讨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自然是全套盔甲，骑马在阵前。
身边紧跟着一个太监，和一个将军。
更有亲军相护。
正德皇帝刚想要说话，就听鼓声阵阵。
“咚，咚，咚，咚！”
秦秉文知道这场仗根本打不起来，直接擂鼓出击！
宁王这边开始冲锋。
皇帝也没心思说话了，“杀光反贼！”
高喊一声，先冲了出来。
双方大军刚一接触，就是血腥残杀。
皇帝被两个高手和亲军护着，更是斩了七八个人头。
秦秉文掏出二胡。
悠扬的安和桥间奏响起。
还在冲杀的士兵，感觉像是瞬间没了精气神，面露悲伤，停了下来。
皇帝骑在马上，兴奋的表情也渐渐转为失落，难过。
甚至战马，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变得懒洋洋的。
整个战场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那些受伤还没死的士兵，似乎也放弃了求生。
看着流血不止的伤口，竟有一种解脱之感。
规则技能，就是这么无解。
秦秉文依旧把音量调到最大，后方随军的文官们，伺候皇帝的太监们，各个沉浸在自己的遗憾当中。
片刻后。
二胡声停。
皇帝阵营中，依旧是王阳明最先清醒过来。
“陛下万胜！”
王阳明一声大喝，终于将战场上所有人都惊醒了过来。
皇帝身边的太监，惊呼一声：“保护陛下！”
然后赶紧守护在皇帝身边，观察着四周。
见对方军队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也没有高手来刺杀皇帝，才放下心来。
皇帝清醒过来，也变得有些兴致缺缺。
太监道：“陛下，王巡抚所言非虚。这种音波攻击，老奴也未能幸免！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还请陛下回营！”
皇帝道：“曹大伴，你一个宗师高手，也中招了吗？”
“老奴无用！”曹太监焦急地又重复一遍道：“还请陛下先回营！”
皇帝无所谓道：“中军大营和这里，也没什么区别吧？”
此时，秦秉文发话了：
“皇帝陛下，还要再战吗？”
皇帝倒是缓过来的快。
很快又来了精神，道：“还未分胜负，当然要战！曹大伴，把朕的话传过去！”
皇帝没什么内力，说话声音不大。
曹太监也不能抗旨，大声道：“陛下口谕：还未分胜负，当然要战！”
“冲啊！杀光敌人，朕重重有赏！”
皇帝大喝一声，又开始策马冲锋。
士兵们是第一次听安和桥的间奏，虽然致郁，但也缓过来了，闻言，也跟着皇帝呼喊着继续冲杀。
秦秉文叹气一声。
二胡声再次响起。
还是同样的套路，也是同样的效果。
片刻后。
二胡声停。
王阳明还是提供叫醒服务：“陛下万胜！”
“皇帝陛下，还要再战吗？”
皇帝缓了缓，“冲啊！杀光敌人！”
二胡声再响起。
二胡声再停。
王阳明继续提供叫醒服务。
“皇帝陛下，还要战吗？”
“冲啊！”
又过了七八次。
二胡声再次停下。
王阳明再次叫醒。
“皇帝陛下，还要再战吗？”
皇帝耳边传来熟悉的问话。
皇帝此刻觉得一切都很乏味，没有意思。
打仗也没什么意思。
自己建的豹房也没什么意思。
但是，作为皇帝，他建功立业的心，却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便道：“朕还要……嗯？”
突然，皇帝感觉，自己正在被人抱着。
自己的马上，后面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刚才他抱着自己，在耳边问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