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设计被黎笙带回了黎家。黎家人对她很好的,尤其是黎笙。好笑,自己不过使计替她挡了一箭,黎笙便是性命相托。
只是,她仍旧没有和她站在一处,或者,她的结局,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包括她也很喜欢的黎笙的猫儿,被远山掐死的时候,她也将自己藏了起来...
包括远山,曾经的他身陷囹圄,自己虽然赌他赢,但也给自己早早寻了退路。她甚至杀掉了知晓她秘密的,王爷的生母。确切的说,那个女人太令人厌恶,她讨厌黎笙,就该讨厌到底的。深宫沉吟多年的她,实在是太不好骗了...她也是无奈之举。
远山出事前,她在宫中赴宴,意外听到了先皇对黎家的忌惮。这也是,她为何毅然决然地选择站在了远山的身后。
黎家满门沦落,作为养女,她去送行。
父亲死前远远的瞧着她,说了一句话。
她没听到声音,但是她知道,他说的是...
“明玉,好好活下去。”
她安静地站在菜市场看着那些人身亡。
再后来,她得到了那个如神只一般的男人。
他一如她期待那般,将她捧在手心里几十年。
她李明玉穷尽一生都在算计,不曾被旁人坚定的选择过,也不曾坚定的选择一个人。
她羡慕黎笙,她敢爱敢恨,她炙热浓烈,她不惧世间万事万物,她即便知道结局,却仍旧坚定的选择与利益相悖的她所谓的忠义,所谓的本心。
实至如今,她午夜梦回仍旧会梦到黎笙,还有,梦见那些个自己将自己藏起来的过往。
如今,这把年岁了。
世上曾经见过她卑劣的的人,已经死的没几个了。
黎笙,你看啊。
曾经你所有的东西,我都拥有了。
如今,我会坚定的选择和远山站在一处,我才是他相守相伴,患难与共的妻...
我李明玉从来不是负心之人,我也有自己的坚守,只是那个人不是你而已!
远远的,昏黄灯光下,沁润的眸子让视线有些许的模糊,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牵挂的人。
“王爷!”
李明玉快步上前,只见素来矜贵的王爷,如今被锁骨链穿肩锁住,脖子上也带着那枷锁。那般屈辱的,被人囚在这一小方漆黑阴暗布满蛇虫的牢狱中,恍惚间鼻子一酸。
“他们怎敢这么对你!”
待嬷嬷将那牢房打开,她甚至忘记和他分享自己能走路的事儿,径直冲过去到他身侧,拿出帕子颤抖着手来轻轻帮他拭去脸上沾染的血污。
满脸眷恋的看着那清瘦了不少的脸,仰头看着他,满眼疼惜:“疼吗王爷?别忧心,我来救你。妾身已经安排好了人,我们先逃出去,只要安全到了封地,就还有机会翻身!”
萧远山黑洞洞的眸子恍惚间动了动,最终视线落在李明玉的脸上...
“王爷...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帮你解开。”
李明玉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下来,那个曾经高大到无所不能的男人,替她遮风挡雨的男人,此时双眼无神。李明玉心如刀割,双手死命的去拉扯那绑住他的锁链,拿着手上得来的钥匙一个一个试...
只是,还不待她打开那锁。
然而下一秒便是听到了噗的一声,胸腔剧痛猛然间袭来...
李明玉通身一软,垂头看去,只见那一双曾经呵护过自己无数次的...手,钻进了自己的胸膛。鲜血瞬间浸透了他的手臂。
她眸中满是不解,手下意识的覆盖在萧远山的脸上,认真的看他。
“王...爷?”
说话间,一口鲜血从口中涌了出来。
为什么呢?
她还没有和他说,自己能站起来了...
他们还相约一起去漠北看雪...
为什么?
萧远山眸子空洞的将手猛地一转,等抽手而出的时候,手里是一颗鲜红的心脏。
“李明玉...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萧远山眸子近乎眷恋的盯着李明玉的脸,声音轻飘飘的问。
李明玉失去支撑,她覆在萧远山脸上的手,上头还有解锁时不小心沾染的萧远山的血迹,此时,她整个人向下缓缓滑落。却试图抓住萧远山,只是那双无力的手,从他的脸,到他的胸口,再到他的腿,直到最后,也不曾抓住什么。
他也不曾动过分毫...
李明玉恍惚间一片空白,她倒下的时候,眼前的地面上有一个信封,信封上书——
小妹明玉亲启...
那是...
他看到了...
他终于还是知道了……
“王...爷...”
手指下意识的想要去触碰他...
她想问他,为什么这么狠的心?
相守十年,相伴无数日夜,她难道还不如他和黎笙那一年吗?
穷极一生,仍是败在了他的身上……
萧远山啊萧远山。
若非当年,我对你一见倾心,误了终身。我又如何会背叛待我那般好的阿姊...
你就是这般对我的?
“萧……远山……”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字字泣血,“你……可曾……爱过……”
那只染血的手,终究未能再触碰到他的衣角,彻底垂落。
“啊——!”嬷嬷的尖叫撕心裂肺。眸子瞪的老大,仍旧难以置信看到的一切。
“好吵...”
萧远山头也不抬,脚下一挑,一枚染血的碎瓷片骤然射出,精准地没入嬷嬷咽喉。尖叫声戛然而止。
死寂。浓稠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萧远山缓缓跪坐下来,将李明玉冰冷的身体揽入怀中,用染血的手指,一点点,极其轻柔地擦拭她脸上的泪痕和血污。
动作笨拙而专注,仿佛在擦拭稀世珍宝。
他的额头贴上她的,无声地摇晃着,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石像。
“为什么?”他低喃,声音嘶哑干涸,如同砂纸摩擦,“黎笙……明玉……老天!你满意了?!”
萧远山突然狂笑,周遭在他的气劲之下骤然松动,甚至木质的栏杆已经被震的破碎掉。只是他身上钳制住他的玄铁铁链仍旧如初。
“好啊,好啊...”
“我萧远山穷极一生,落得如此下场,你满意了吗?姜暖之!”
萧远山猛然间将视线落在暗处中,姜暖之隐身的地方。
姜暖之缓缓走出阴影,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方才道:“萧远山,你说世人负你,天道不公。”
“或许你曾经的确不公...”
“但不管是从前的黎笙,还是如今的李明玉,作为妻子,她们都对的起你...”
“反而是你...”
“萧远山,你对的起谁?”
你对得起谁...
短短几个字,好似重击般,敲在萧远山的心间。
他嘴里下意识的呢喃着这几个字...
不过几个喘息的功夫,萧远山仍旧保持着抱李明玉的动作不曾变化,只是满头青丝寸寸成雪。生机尽褪,恍惚瞧见他的心底,只剩一片萧瑟荒芜,一时间,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让我...见他一面。”
萧远山沙哑的声音轻颤,好似一瞬间丢掉了所有生机。
“不。”
“我此生都不会让我儿知晓这件事。他的爹爹,是卫小公爷,是黎戎。永远不会是你。”
姜暖之扔下这般一句话,转头离开。
萧远山如今情况,大抵,是问不出有关黎戎的事了。
“夫人,这里都清理干净了。”冬藏收起了带血的刀,又道:“辛将军遣人传了话来,李明玉身边的余孽都已被我们一网打尽,另外,赵曦月已经死了。死在了摄政王府的柴房里。”
姜暖之拧起眉头来:“罢了,到底受人所托,好生安葬了吧。”
“是。”
“等等。”
冬藏回过头来。
“连同赵修远一起...”
姜暖之说话间,回头瞥了一眼。
远远的,萧远山的身影已经模糊,只是那血腥气浓烈的她甚至有几分喘不过气来。
姜暖之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
“这些腌臜事情,不必叫平儿知晓。”
“是!”
“夫人,还有一事儿。”
“说。”
“我们...找到阿旺了...”
姜暖之神色一凛,骤然看向临春。恍惚间察觉她眼中已经蓄满了眼泪。
“走。”
脚步声远去。
阴暗处,两道身影悄然显现。
玄庭担忧地看着身边面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的平儿。
“你还好吗?”
黎钧平眸子泛红的盯上牢狱里面的那个人,那一个前一日还想要掐死自己的男人,曾经带着无限恶意对待自己的人...
竟然是...他的生父...
“我...能进去吗?”
玄庭拧起眉头来,不过到底还是吐了一口气:“我让暗卫护你,万事小心。”
牢门吱呀打开。
萧远山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黑洞洞的眸子就落在了平儿的身上。
和子珩不同,他更硝似自己。
从前,只觉得他那双眼睛像阿笙,如今看来,同样,他整个人都更像自己。
他的身姿,他的口鼻,他眸子中那掩饰不住的阴寒杀气...处处都有自己的影子。
萧远山,从前你是瞎了吗?
他的眸子好似回到恢复了一些生机,兀自起身看着平儿。
“我...给你解蛊...”
萧远山见平儿不动,兀自他走过去,不过走了一步,肩膀被拉扯住,脖颈的铁刺便是刺入皮肤。猛地被后腰上的铁链给牵回去。
但是他好似没察觉一般,一次又一次的向着黎钧平走过去,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站起来。
平儿平静的站在他的对面,他颈处的那个东西刺入皮肤。
“你想死?”
萧远山听到他的话,恍惚间停住了脚步。
平儿摸出了一个匕首,走到他面前,毫不犹豫的刺入他的腰腹。
萧远山的瞳孔猛的一缩,鲜血恍惚间流了出来,并不致命。
但这一刻尖锐的疼痛,让萧远山有一刻恍惚,对上那一双眸子,他再次扬唇...
果真,是他的孩子...
“想杀我...”
“可惜,刀刺的太浅了...”
平儿平和的抬眸和他对视:“我不会杀你。”
说话间,他将那匕首拔了出来。
背对着他,嘴角诡异的扯了扯,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声音:“你该活着,活在煎熬之中,日日承受剜心之痛...若这样就死了,岂非太便宜你了...不是吗?”
眸间对视,长久之后,萧远山忽然仰天长啸。
无人知道他在笑什么。
平儿只是淡淡的转身,再次平静地落了锁。
玄庭带着他走远些,才拧起眉头来看他:“喂,黎钧平,你没事吧?”
黎均平抿了抿唇,颤抖着手,下一秒,跪了下去。
“皇上,罪臣之子,无地自处...”
下一秒,他拿着匕首对着自己的胸膛,猛地刺入。
“你疯了!”
电光火石间,玄庭死死的扯住他的手。
“不许!朕不许!”
少年帝王眸子渐渐泛红,骤然将他的匕首打落,扣住他的肩膀。
“黎钧平,在我的眼里,你只是暖姨和师父的儿子。你和萧远山毫无瓜葛。”
瞧见平儿惨白的脸,他终究叹了口气:“切莫自怨自艾,你的父亲和我的父亲都一样。曾经想过要伤害我们。黎均平,我知道你此时此刻的心情。但没关系,我们还有暖姨,还有师父。接下来,我们并肩一起走下去...你陪我,好不好...”
他的手在黎钧平颤抖着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将人揽住。
他的背后,平儿本是痛苦的眸子里一瞬间平静了下来,听着他的话兀自扯了扯嘴角,抬起手来缓缓抱住了他。
“好,我们一起走下去。”
玄庭,若你永不负我,我必生死相佐。若敢伤我家人分毫……我黎钧平,绝非我父黎戎!
……
两个月后·京都城下
边关大捷的欢呼响彻云霄,战神黎戎却“尸骨无存”。
于此同时,姜暖之也背上行囊,城下和众人告别。
战神黎戎势如破竹,不只取了耶律齐的首级,甚至俘虏战俘数万。但还有一个坏消息,是战神黎戎在此战中身陨,尸首无存。
满城百姓,欢呼雀跃,庆祝胜利的热闹中,姜暖之和众人辞别。
“娘亲,真的不用告诉小二和宝珠吗?”
平儿站在姜暖之身侧,素来沉稳的他,此时手牵着姜暖之的衣角,已然红了眼眶。
“嗯,照顾高弟弟妹妹,等着娘亲回来,爹爹没事儿的。”
姜暖之猛然间心口抽了一下,黎戎这个蠢人。一早知道他自己时日无多了。
她几次寄了信件,给他确认,他都道无事。
上两日,收到了他求来的两封圣旨,其中甚至还有自己的放妻书。
原来,先皇在他出征之前,就已经给他喂了裂肤蛊。
旁的蛊虫可以解,这裂肤蛊虫的卵在皮肤下孵化,幼虫且以皮下组织为食,同时分泌毒素破坏皮肤结构,随着时间推移,幼虫成熟,会导致全身皮肤溃烂、破裂而亡。根本无药可治。
即便自己给他又寄了那么多的药,姜暖之面对这般阴毒的东西,也毫无办法。
所以,黎戎这个蠢人,他根本就是没打算回来...
回想他那几日的异常,原来...那时候他就吞下那必死的裂肤蛊了是吗?
所以,他一直在给自己和孩子铺路。
是了,怪不得玄朗死前和自己说对不起...
怪不得,萧远山嗤笑自己,说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黎戎,你个二傻子。
你怎么就知道我就治不了呢?
你凭什么?
你欠本姑娘的东西,可还多着呢!
“平儿,别哭。”
“娘亲一定将你爹带回来。你忘了,娘亲可是神医娘娘。”
姜暖之扯了扯嘴角,揉了揉平儿的脑袋。
“娘亲...”平儿忽而看向她:“若是爹爹...”
他到底无法说出口,他只泪眼看着姜暖之:“娘亲,我们不能再失去娘亲了...”
“......好。”
姜暖之拍了下平儿的肩膀:“嗯,我姜暖之的男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对不能不明不白的。这一次,娘亲必然要去。不会让自己设险的。”
“平儿...安心准备科考。说不定我和你爹爹不日就一同回来了。到时候,给我儿办大宴。叫他们都瞧瞧,我平儿到底需不需要作弊。”
平儿重重点头:“娘亲,一切小心。”
姜暖之随后翻身骑到大黑身上。
人间四月,满城杏花开,姜暖之远远的和身后的众位友人挥手:“你们都回吧。”
小玄庭,小老头,驰蘅,小郡主,吕识株,鹊神医,三七,万将军,江忍...都在远远的招手。
还有,远远的城墙上的谢良辰。
他失神的看着她远去的那一队人马...
她一定可以的吧...
谢良辰抿了抿唇,尽管他不愿意看到黎戎回来,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远处那个,曾经伏地给自己洗脚的小小女子,的确会一次次铸造奇迹。如今,她已经成长成自己高攀不得的存在了。
原来,爱慕一个那般遥远的人,竟然是这般滋味吗?
人生在世,大抵不管是什么债,都要还的吧...
对于谢良辰的心思,姜暖之自然不知晓。
她如今,正快马扬鞭。
黎戎!你那副皮囊本姑娘还没摸够,要真敢死在那边,本姑娘非扒了你的衣服将你做成标本!
你可,千万得等我!
……
三月后,清泉村。
大荒的盛夏,清晨里,仍旧凉风习习。
清泉村一个寻常的清晨,淡淡薄雾中,一辆华贵马车碾过熟悉的小路,停在村头。
牛大叔的驴车一车的人,刚刚出门。
刘妈抱着半个西瓜,垫着脚张望。
王婶子家的大黑猫喝水喝一半,瞧见人多噌的一下串上了树。
“这什么大佛来咱们这清泉村了?”
“哎呦,这么富贵的马车哎,那马车宽大的样子,怕是七八个人也睡的下吧。”
话说,自打姜胖丫她们一家去了京都,村子里头可是安静的很,再也瞧不见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了。
不多时,马车晃晃荡荡的停在了村头。
一身黑色劲装的肃杀女子率先下车,随后小心的撩开了车帘子:“夫人,到了。”
薄雾中,一只素手自马车中伸出来,然后,利落的跳下了车。
她一席月白色长裙,云鬓乌黑如飞瀑般悬垂身侧,未施粉黛,却白的发光,却叫人移不开视线。
“娘,我还没瞧见过这般好看的人呢。比我从前的主家小姐还好看,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贵人?她...她比黎大哥从前那个未婚妻还好看。”李喜儿眼珠子瞪的老大:“就是,她看着怎么还有几分眼熟呢?”
李婶子也愣了一下:“这,这不是二丫吗?这变化也忒大了!”
似乎是应着李婶子的话一般,姜暖之笑眯眯和驴车招手。
“呀,牛大叔,出车了?”
姜暖之远远的招手,和一牛车的人打招呼。
牛大叔先是被姜暖之手腕上镶嵌宝石的大金镯子闪的眨巴了下眼睛,而后才回神来:“哎呦,是胖丫!不不不,是姜大人!您怎么回来了?”
“嗯,回来了。回头来家里吃饭啊。”
姜暖之说话间,撇了一眼李喜儿:“这下,我配得上你黎大哥了吧?”
李喜儿瞪大了眼珠子,瞬间缩成了鹌鹑。
“呦呵,刘妈,你这四个壮汉保镖还是不减当年哈?”
刘妈:“!!!”
深吸口气,姜暖之笑眯眯的道:“李大叔懈怠了啊,这路上牛粪越发多了。”
众人:“......”
进京做大官之后都会变成这样吗?
还是就她这样?
“阿暖,阿暖,你等等我!”
忽而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薄雾中,黎戎一骑快马而来,劲装勾勒的宽肩窄腰,剑眉星目,一瞬间吸引了所有让视线。只是他什么都顾不得,急的额头都沁出汗珠来,翻身下马立即追上前头的姜暖之:“阿暖,我刚给你买了你爱吃的松子糖,你等等我好不好?”
声音里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姜暖之翻了个白眼,理也不理他,直接去牵大黑:“大黑,我们到家啦!收拾收拾,准备明日迎家人们回来啦!”
“我来,我来,必然不劳烦阿暖辛苦!”
黎戎立即上前,去开门,大景战神此时没了叫人闻风丧胆的气势,满脸都带着讨好。
“阿暖,小心地面,我来收拾。”
“阿暖的鞋袜脏了,还是我抱你进去吧。”
惊呼声中,姜暖之双腿猛然间离地。
“喂,黎戎,放我下来!”
“不放!黎戎收紧手臂,将她紧紧困在怀中,低头看她时,眸中温柔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这次,阿暖想怎么罚,就怎么罚。”
姜暖之:“!!”
这男人,学坏了!
不过,她仍旧近日不想给他好脸色。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便救不回他。
万幸,她做到了...
“黎戎,以后你要是不一天给我做十次,你都对不起我!”
“好。”黎戎点头,随后困惑:“只是,要做什么?”
姜暖之:“......”
得了,这男人还得好生调教。
不过,接下来,她的时间可多的很。
“暖姐姐,您回来了!”
院子里,福满已长高许多,小丫头眼中含泪,笑容灿烂。
姜暖之扬唇:“嗯,回来了。”
她的玉米种子,她的辣椒,她二层小洋房,还有,大荒的人儿们...
我姜暖之,回来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