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北岸。
原本属于徐元的营地,现在已经被徐谕的所有兵马占据。
今日的他,气色看上去好了很多,脸上写满了自信。
很显然,徐谕对于即将到来的决战,已然是胜券在握了。
姜鹤在旁,战意浓浓。
“殿下,一切都准备就绪了,眼下天色渐亮,末将想龙甲军应该是顺利南下,算算时间,现在在云家堡以南才是,我们现在动身,能够在午时左右抵达柳镇南边。
殿下神机妙算,那龙甲军也必定会在同一时间到柳镇的北边,在这期间,贼元若是按兵不动,那他就死定了。”
姜鹤言之凿凿,能说这么多,估计徐谕对他也没有任何的保留了。
徐谕微微颔首,道:“我这个弟弟可不会那么傻的,他按兵不动的话,那就绝对有诈,如果我是他,要么在柳镇设伏,要么本王这边有他的内应,再就是……他还有后手。”
说实话,徐谕也看不透徐元。
特别是徐五带着镇北军潜入预备军营之中,给他来了一个暗杀,险些没有要了他的命。
这一点,是徐谕失算了。
从那一刻开始,徐谕就感觉徐元的手段,绝对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何进也站在徐谕的身旁,他进言道:“殿下,这洛北的地势平躺,而且柳镇面积不大,想要在其中设伏基本上不可能,太子能走的路其实就只有两条,要么西行,回西北去,要么就去北莽。
可不管是走那条路,这一场仗都是殿下您大获全胜,关键就在于这龙甲军!”
何进的话点进了徐谕的心坎上。
在他看来,此番计划就是彻底围剿徐元一众。
但这里面存在一个变数。
那就是闻青。
闻青曾是徐元麾下的得力干将。
虽说徐谕用计让其成为了自己的助力,只能为他干活。
可真到了那个时候,万一闻青反水,那五万龙甲军对于徐谕来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呀!
想到这里,徐谕忍不住问道:“何宰辅,这龙甲军的兵符,只此一块吧?”
徐谕摸了摸怀中能够调动龙甲军的兵符。
龙甲军是正规军,自然是见兵符行事。
何进连忙点头,回答道:“当然,龙甲军本是先皇的王者之军,为了防止这支军队出现问题,兵符只有一块,谁持有兵符,谁便能号令龙甲军。”
何进没有说谎。
这龙甲军的兵符确实只有一个。
毕竟徐谕也没有问,除了兵符之外,还又没有其他能够调动龙甲军的信物。
要是徐谕知道何进交给了闻青一个御令,是龙甲军最高的信物,他恐怕就不会让龙甲军南下了。
徐谕沉默了下来。
片许,他才重新看向了何进,正色道:“何宰辅,就由你带领先锋军先一步在前面开路吧!”
“是,殿下!”
何进没有任何的犹豫,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这徐谕还是太贼了。
他无非就是担心前往柳镇的路上会有徐元设下的埋伏,所以才让何进领兵。
一旦出了事,死的是何进,他徐谕可没有任何的损失。
何进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他明白徐谕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的信任过他。
一切都不过是徐谕为了能够完美的利用何进身上价值而已。
何进得令之后,便带着一支先锋军朝着柳镇的方向疾驰而去。
等待何进走远,边上的姜鹤便主动开口了,“殿下,这何进心怀鬼胎,您可千万不要信他。”
徐谕嘴角冷漠上扬,嗤声道:“哼!本王自然知道,刚才也只是试探一下他,龙甲军这个变数,本王承担不起这个损失。”
姜鹤追问,“殿下,既然龙甲军是变数,为何还要让龙甲军南下,一旦龙甲军反水,站在了贼元那边,我们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呀!”
徐谕闻此言,丝毫不慌张。
他缓缓说道:“龙甲军就算是有变数,本王也有应对之策,我只是有些好奇,现在局势这般紧张,徐璋那厮竟然没有派人传递消息,看来是有意为之了,虎崖关他被老六坑死了五千剑客,我不信他不给老六使绊子。”
“殿下,这四皇子既然是站在您这边的,那我们基本上就是必胜之局,那贼元今日定要败的!”
姜鹤抱拳,提前祝贺徐谕。
徐谕却是摆了摆手,否认道:“谁跟你说徐璋那厮是站在本王这边的?如今的形势你还看不明白么?这是三王之争,徐璋势弱,但他也有野心,他不会就这么认命的,这个弟弟我跟他相处二十余载,错不了!”
徐谕对这件事情非常笃定。
毕竟这天下就摆在眼前,最后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就在它们三个人之中。
换做是谁,都会拼死争一争。
只不过徐璋很会伪装,知道自己不敌就示敌以弱,以此来换取喘息的机会。
“殿下,既然如此,那徐璋也是个很大的威胁,对于徐璋的话,您也不可信呀!”
这场棋局,玩的是狼人杀。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想要从众人的消息之中获取真正的消息,还是非常有难度的。
“姜鹤,你还是想的太少了,现在这样的局面,徐璋想要活命,就只能是坐山观虎斗,他必定是要让我和老六双方斗的两败俱伤,他才有活下去的可能,所以他会出卖老六,当然了,也会将本王这边的讯息透露给对方!”
姜鹤低头,“殿下教训的是!”
徐谕看了一眼乖巧的姜鹤,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满是宠溺的说道:“跟我不需要这么严肃!”
“是,殿下,末将只是担心大局对殿下不利,特别是那闻青和龙甲军!”
姜鹤内心缓缓松了口气。
徐谕闻言,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一点你不需要担心,老六那小子很贼,他为了能够获得这场棋局的胜利,跟齐国那边有不少的交易,殊不知,本王洞察了他所有的动作,齐国嘛!本王与之也有交易,而且筹码高过老六!”
姜鹤愣住了。
他是越听越不明白。
齐国?
不是已经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