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
古代人的名字但凡不是读书殷实人家，多为数字。
小九正是原主的名字。
商九裳听到这声称呼，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还有李承瑾方才的话。
果然是心魔，竟连她不是原主都知道。
“我的确与你无冤无仇。”商九裳深呼一口气。
“所以你是替小九打抱不平？因为我那么多年冷眼旁观小九被磋磨的处境，所以觉得像我这样的恶人，就应该恶有恶报，就活该被你剥夺灵根？”李承瑾望着她的目光突然变得高高在上，有傲慢，有嘲讽，好似看透了什么，戳穿了什么。
商九裳眯了眯眼，沉默良久，在他惊讶的神情中开口，“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为了别人？我剥夺你的灵根，从始至终都是为了自己。”
“有一句话你还真说对了。”
“我们半斤八两，你是烂人，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罢，商九裳面无表情，手起剑落。
直接送给李承瑾一个穿心剑套餐。
被捅了一剑，像不知痛般，李承瑾依旧睁着眼睛，神情却有些发怔。
似乎是不解她说的为什么与自己所想的不一样。
而商九裳却皱起眉。
因为李承瑾并没有自己料想中化成流星碎片消散。
也没有斩心魔之后，出现突破金丹的预兆。
李承瑾只站在原地。
如果不是手捂住胸口，血汩汩往外冒，血从指缝流出，商九裳还以为他毫发无损呢。
望着流经手背，一滴一滴，滴落地面似冬日雪地梅花的血迹，李承瑾摇了摇头，“浪费了。”
随即，他舔着手指，仔细的，一点也不放过。
明明画风诡异，却看得商九裳想起自己在现代世界下班干饭，丝毫不放过沾在碗边大米粒的场景。
“你让我浪费了那么多血，是不是该补偿我？”李承瑾舔完最后一滴血，一副享受美味，意犹未尽的模样。
商九裳：“……”
这家伙是什么路子，她怎么突然就看不懂了呢？！
李承瑾见她发懵，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样子，笑了笑，笑容有几分邪气。
他也不拔剑，任剑插在胸口处。
缓步走上前，商九裳为了给他心脏“穿串”，故意靠近他，所以说，两人的距离并不远，也方便了李承瑾亲自要“补偿”。
毫无预兆，他饿虎扑食般扑倒商九裳，张着“血盆大口”，露出两颗又尖又长的白牙，咬向她的脖颈。
扑通一声摔地，商九裳倒吸了一口凉气。
脑中来不及反应，李承瑾怎么突然变成了吸血鬼。
在尖牙刺破皮肤之前，高喊一声。
“你捅到我了——”
商九裳万万没想到她插进他心口的剑会反作用到自己身上。
疼痛间，猛然睁开眼。
还没多看几眼四周黑夜下的葱郁树林，商九裳一眼就盯上凑近自己脖颈的那两颗又尖又长的白牙。
“……”
眼前是一张苍白如鬼的脸，脸颊两侧还有瘦皮包骨的小凹槽，又或者说是放大版的……小酒窝？
商九裳惊魂未定，双臂支棱起来不知何时平躺在地面上的身体，与近在咫尺的冷峻容颜拉开距离。
“你……你谁啊？！”
李承瑾呢？
怎么咬她的人转眼间就换人了？
等等！
这是重点么？！
重点不应该是有个吸血鬼模样的人要咬她的脖子么？！
伏善僵着张大的嘴，见她醒了，神情略显尴尬。
他吧唧了两下嘴，舔了舔唇角，竟露出几分馋相。
看商九裳的目光无比垂涎。
沙哑的声音从那张红唇中传出：“你的血好喝……”
商九裳：“……”
在那双血红眼眸的注视下，商九裳干巴巴的问，“……你怎么会知道好喝的？”
她打量着跪在自己身旁的黑袍男子。
他直勾勾望着她，眼神可怜巴巴的，虽然眸子是血红色的，却仍有狗狗眼的可爱可怜之感。
只是眸底无法掩藏的食欲，让商九裳不禁胆寒。
无论眼前男人是什么物种，她都必须要先稳住他。
“我闻到的。”伏善垂眼瞥向她的胳膊，那处的道袍被什么利器划过，有破损，恰好露出雪白肌肤，上面还有清晰可见的一道血痕。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道血痕，舔了舔唇。
那一对又尖又长的白牙，不知不觉间又变长了几分。
商九裳：“……”
被他如此“觊觎”的注视，伤口也变得火辣辣的。
就在她打算进一步以不激怒对方的语气继续试探。
伏善却终于按捺不住，一个前扑，对她发起饿虎扑食的进攻。
黑影袭来，商九裳被迫一个倒仰，脸色被压得涨红，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你干什么！”面上怒吼，心里慌得不行。
这只吸血鬼竟如此急不可耐？！
闻声，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抬起头，无辜地向她眨了眨眼。
似乎见她只是口头凶，伏善又低下头，一双眼睛在她的胳膊和脖颈处游移，似乎挑选先从哪里下第一口。
他多看了几眼少女修长的脖颈，舔了好几次唇，最后还是移开视线，凑近她胳膊处的那道伤痕。
商九裳眼看自己要被咬了，本能挣扎起来。
旋即身体一僵，挣扎的动作顿住。
罪魁祸首，正在用他的那抹柔软……
小猫舔食般一遍又一遍，若有似无地抚过她的皮肤。
商九裳忍不住呼吸急促。
仰起脖子，抬眼去看他。
黑袍男人低头垂眸，专心他的“舔食工作”，长而卷翘的黑睫毛时不时颤动，与那抹柔软扫过肌肤的次数，几乎同频率。
不知是不是彻底舔“干净”了，他抬起脸，神情一脸餍足。
那张好似经历过饥荒的脸，也像枯木逢春，变得生机勃勃，神采奕奕。
伏善望向商九裳的眼神发亮。
视线贪婪地掠过她的脖颈，眼中闪过浓烈的食欲，头也随之慢慢俯下。
“住口！”不想被咬，商九裳忙抬手捂住他的嘴。
掌心触碰到两点微微的痒意，有什么尖锐划过。
商九裳大概猜到是什么。
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是一只“吸血鬼”。
“吸血鬼”是会把人当食物，当血包的物种。
她脑中又过了一遍这个清晰认知。
男人的脑袋被她推开老远，他没有露出她想象中的凶相，反而小心翼翼瞄着她。
不仅如此，还用口中那抹柔软试探地舔她的掌心，讨好她。
商九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