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念也是完全不知道怎么亲吻,赵依萍是咬他,那他就用力吸住,把赵依萍的舌头和下嘴唇一股脑儿吸进嘴里。
他以前听说亲吻是甜的,可这会儿他根本没尝到,也没时间尝,匆匆抱了一会儿,就把人松开,认认真真盯着看了两秒,然后一转身。
“冬生,颂文,走吧。”
就这样,三个人没有告别的话,头也不回地走了。放在文贤欢家的衣裳,还有从龙湾镇带来的念想,统统都被抛下了。
赵依萍哭得稀里哗啦的,望着已经没了熟悉人影的街道,心里那叫一个失落。她之前在心里头琢磨着,等日本人来了,就跟罗念哥哥睡觉觉,当罗念哥哥的妻子。
现在日本人还没来呢,罗念哥哥就已经走了。如果这就是缘分,为什么这么短暂?如果不是缘分,怎么又让他俩碰上?
文心见提起肩膀擦掉脸上的泪水,跑过去抱住了赵依萍,什么话都不说。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抱着,一直到脸上的泪痕都干了。
石宽听了,心都要碎成碎片,他再也吃不下去饭,站起身就走。
“城西的古榕树,是不是在柳家祠堂那边,我去看看,再找马世友说一下。这些孩子怎么这么傻,遇到事情了也不给大人说,唉!”
“就是柳家祠堂旁边,我带你去。”
赵依萍赶紧追了出去,她知道石宽是去找陈明松的尸体,以前看到别人抬棺材,她都要怕上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现在连尸体都不怕,找尸体就等于找罗念哥哥。
“姨丈,我跟你一起。”
赵仲能现在也是家里的大男人了,还是很有担当的,放下碗就跟了出去。
再怎么样,这都是发生在自己家里的事,那也要管一管。赵老爷拍拍妻子的肩膀,也顾不得吃饭走了。
文贤欢是个女人,没经过多少大事,被这事弄得气都快喘不上来。赵依洋和赵依华姐妹就留在家里,看着娘。
傍晚的街上,行人已经很稀少,石宽他们一行却脚步匆匆,走得像跑,跑吧又像在走。
来到城西柳家祠堂旁,看了那一棵榕树下的树洞,什么都没有。不过借着还没有暗下去的光亮,确实看到一条不再明显的血迹。
也不知道是尸体被抬走了还是怎么?真如赵依萍所说,石颂文和罗念只是打谢治平,那就不可能是什么共罪。
凭他和陈县长以及马世友的关系,就算是冬生,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花多点钱,最多坐上两三年牢,也可以出来。现在找不到尸体,那就先去找马世友。
一行人又去了马世友家,马世友已经吃过晚饭,看到石宽带着这么多人来,惊讶得不得了。听说了冬生杀人的事,更是惊得眼珠都快鼓出来。
这一两天,他们警察局并未接到什么案情啊,好在知道受害者是谁,他立刻带上了几个警察,去到学校,问清楚了谢治平的家在哪里,然后去了谢治平家。
到了谢治平家,一说事情,整件事情就全部浮现出来。
谢治平从古榕树跑回家后,并不敢告诉家里人,也不敢告诉姑姑。他在家里属于最顽皮的,一个月最起码要被棍棒打上五六次,这事要是告诉了家里人,肯定又会被打。
陈明松也命大得很,小刀太短,只有第一刀扎肚子扎得深一点,后面的每一刀都被他用手抓住,刺得并不深,没有伤及到要害,反而是他的手伤得还比肚子和胸口严重。
当时他晕过去,也是假晕的。冬生像个亡命徒一样,不装死真有可能被杀死啊。
冬生他们把他塞进树洞不久,他就自己爬了出来,踉踉跄跄回到家。马世友带着石宽他们来找到他时,他正在家忍受伤口要愈合不愈合的痛苦呢。
虽然陈明松掌筋都几乎被割断,以后估计抓握东西都难了。但毕竟没死,没死就不是什么案,马世友还把他警告了一顿。
陈明松受了伤,石宽却也是受了重伤啊。第二天带着文心见去学校报名,反复叮嘱以后有任何事都要告诉家里,然后就回家了。
开回龙湾镇的船是下午三点钟出发的,石宽中午刚过就来到了码头,他坐在一块石头上,任由还是很冷的河风,把头发和衣领吹过这边又吹过那边。
赵依萍给罗念的钱有七百多,又已经过去了一天,人早就不知道去到哪里了,他们有心逃跑的,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找到?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回到家怎么跟文贤莺交代?怎么跟罗竖和高枫说?
到了下午开船时,他面前已经扔满了烟头。码头上有游走的小贩,他又买了一盒小烟,这才上船。
嘴唇已经干裂,自己都能闻到满嘴的烟味,上了船后,他只是叼着一根小烟,并未点燃。躺在那孤单的长椅上,眼睛无神的望着船棚顶。
也不知道有没有眨过眼睛,反正是到了龙湾镇的码头,船碰到了码头的那些木桩,全身剧烈的震了一下,嘴里叼着未点的小烟才掉下地来,眼皮好像也合了一下。
石磨山小学已经开学了,文贤莺不在家。家里只有桂花一个人,石妮、土妹他们都到前面药材棚后看慧姐骑牛去了。
石宽两脸蜡黄,眼皮低垂的样子,让桂花看了有点陌生,担心的问:
“石队长,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你帮到学校叫贤莺回来,说我有点事要和她说。”
烟抽太多,石宽的喉咙就像鸭公一样,声音沙沙的。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神情,更让桂花担心了。他是下人,不好多问,应了一声,就急急的往学校走去。
进到客厅,对着茶壶嘴喝了几口茶,石宽重重的坐在躺椅上,闭上了眼睛。现在天气还不是很热,躺椅就摆在客厅里,平时也没有什么人躺,因为一躺下就凉。
文贤莺还在上着课呢,看到桂花在窗外招手,连忙走出来。
“怎么了?”
“石宽从县城回来了,人疲惫不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让我来叫你回去一趟。”
桂花小心翼翼,生怕哪个词语表达不当,引起文贤莺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