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换位思考一下，白大妈的瞳孔都一阵猛缩。
连带着看姜燕妮的眼神都变了一些。
乖乖，这可是个能下金蛋的金娃娃啊！
本来白大妈只当姜燕妮是个临时金主，能挣上一张大团结，她就心满意足了。
现在可不一样了。
明知道姜燕妮手里还有不少钱能挖，要是让白大妈装作不知道，可太难为人了。
就为了能源源不断地从姜燕妮身上掏钱，白大妈第一次主动问她：“同志，你说，这回想要买什么药？我保证给你弄来！”
姜燕妮也察觉到了白大妈的态度变化，只是她还以为是她加的这一块钱的功劳。
就一块钱，也能让这白大妈跟条哈巴狗似的拱上来。
姜燕妮心里那叫一个舒坦，莫名有种前世她去服饰店里试衣服，被一群导购围着夸奖，就盼着能从她手里抠点钱出来的感觉。
想着，姜燕妮的下巴都抬得更高了。
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的时候，语气都更加理所当然了。
只是对面的白大妈一听，表情却僵了一瞬：“兽药？”
她还反问了一句：“同志，你确定养殖场那边要的是兽药？”
姜燕妮也察觉出白大妈的质疑，做贼心虚之下，她也没了刚才的理直气壮，扯扯嘴角讪讪道：“是啊，我听领导说，养殖场那边母鸡母鸭每天下寡蛋，所以想人工干预一下。”
寡蛋就是没受精的蛋，敷不出小鸡小鸭，对养殖场来说，自然是重大损失。
白大妈又道：“那多买几根蜡烛，晚上把鸡圈里给照亮，每天多照上半个晚上，应该也行啊，实在不行，我上回给你的土霉素加点红糖水，我看兽医站也有用这法子的。”
姜燕妮哪知道这么多土方，说实话，她能知道这么多鸡鸭生病的症状，都多亏了她这段日子努力往各家军嫂堆里钻，努力旁敲侧击才问出来的。
现在被白大妈这么一顿反驳，姜燕妮的眼神都有些飘了。
手指掐了掐掌心，努力定了定神才道：“这我倒是不清楚，我也不是养殖场那边的工人，养殖场那边也是不方便露面才叫我来跟你来买。
不过，我估摸着，这些方法应该都用过了，都不行才只能另外花钱，要不然，人领导也不是冤大头啊，白大妈你说是不是？”
白大妈面上点点头，一副认可她这番话的样子，心里却疑窦丛生。
岛上这养殖场才开多久啊，她印象里才刚一个多月吧。
对外好像一直说没什么问题，怎么在这女同志嘴里，一会儿是腹泻发炎，一会儿是软壳蛋，现在又是生寡蛋。
白大妈又不是没养过鸡鸭，即便是现在，她家里也养着两只鸡呢，生下来的蛋她都攒着，每过一段时间就去给儿子送一趟。
她一个乡下老婆子养鸡鸭，都没养出过这么多毛病来。
那么大一个养殖场，还背靠着部队和市养殖场，听说还从市养殖场请了个退休的老师傅来盯着，怎么还能养出这么多毛病来。
她不知道养殖场领导是不是冤大头，反正眼前这女同志妥妥是个冤大头。
只是甭管这人是不是冤大头，也不妨碍白大妈掏姜燕妮的口袋。
她拇指和食指搓了搓：“这东西可不好弄……”
姜燕妮皱眉：“六块，还不够？！”
白大妈嘿嘿笑：“同志，这东西可跟土霉素不一样，土霉素你到供销社没准就能买到，但你要的兽药，甭管是子母藤还是白药片，都得是兽医站才有，这两种哪能是一个价。”
白大妈也是有恃无恐。
“要不然你就让养殖场的领导自己去市兽医站买，要从我这买，不要你票，只是价格翻几番，说破天了，也是我厚道。”
厚道？！！
她竟然还敢说厚道！！
天知道，当姜燕妮知道，土霉素在供销社就有得卖，而且六毛就能买一包的时候，她有多气恼。
白大妈那天给她带来两三包土霉素，满打满算，也不过就是一块多的成本价。
就算去供销社买土霉素，不仅要公社或者是单位的证明，还要会背《赤脚医生手册》才能买。
但这些额外的成本能值多少，至少在姜燕妮看来，绝对不值她给出去的五块钱这么多！
她手里有钱，给自己花钱大手大脚，是一回事。
但别人明摆着坑她钱，就是另一回事。
姜燕妮不是不生气，只是当下，还用得着白大妈，所以不能撕破脸，只能暂且忍着。
只是她心里也已经打算好了。
现在弄不了白大妈，不代表以后弄不了。
就白大妈这种利用她儿子职务之便，偷摸往外面卖药的把戏，她以后随便找个机会去她儿子单位举报，她儿子都得被掉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