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什么找你？”胡雪莉不理解。
“不知道，但很快就会有答案了。”乔南猛然拉开洗手间房门。
莫妮卡瞳孔猛然一缩，显然没想到乔南这么快就清醒过来。
当乔南大步走来时，莫妮卡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疑惑，甚至是质疑。
乔南很好的抓住了这一细节，看来他们很了解自己的身份，甚至是知道自己的真实来历。
“连神魔血液的副作用都了如指掌，到底是哪个方面出现了问题？”乔南很奇怪。
虽说角斗场高调的出场，不可能不被人关注到。
但是按理来说，还不会有人猜测到，自己拥有神魔血液。
因为这属于绝密资料，在天际根本没有任何成功的案例，况且乔南本身就不属于天际原住民。
“难道是猜错了？”莫妮卡心中狐疑，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示。
欠身说道“乔南殿下，流浪商人已经等候您多时，请跟我来。”
莫妮卡在前面带路。
但就在转身的片刻，心里已经有了最终答案“看来大人猜得没错，只是乔南也已经有所警觉。”
乔南和莫妮卡针锋相对。
短短几分钟就从猎物和猎人身份多次切换，现在双方都了解对方一些信息打成平手，也完成了一次相互试探。
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两人心中同时得出一个结论“高手”。
乔南在莫妮卡第一遇见自己并没有表示出惊讶，就已经发现问题，她在刻意制造相遇了解自己底细。
因为正常人遇见自己，一开始都表示出惊讶。
但莫妮卡没有，甚至没有正视过乔南一次，作为职业交际花，认识有钱人贵族才是首要任务。
乔南是新面孔，又是极少出现在贫民窟的贵族。
莫妮卡不可能对艾伦这种，从不光顾自己的平民侃侃而谈，而自动忽略金主，她们更懂得如何展示自己魅力。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为是故作神秘，欲拒还迎。
但乔南可不这么认为。
莫妮卡具有超高的专业素养，不相信她没有这种搭讪能力，至少会在第一次见面，努力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排除一切不可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知道自己会入局，莫妮卡只不过是先锋部队，用于试探乔南实力的深浅。
人一旦有了某种目的，身体是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些微表情，甚至连战略目标也会有所改变，只是甚少有人发现这种线索。
莫妮卡从乔南身上的水珠推测出。
副作用的确确产生了，只是乔南用某种特殊手段恢复理智，极境者是不会有这种副作用的。
只有拿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会产生副作用。
不过这个男人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试探，他只是输在不了解自己是谁，但自己却将他了解得门清。
不过聪明人不会犯同一个错误。
一次试探是无心，第二次就是有意了。
那说明你想与我为敌，那就是别怪对方撕破脸了。
交际花的第一守则，不要在聪明人面前耍小心思，你的自以为是，恰恰是别人利用你的资本。
莫妮卡微微一笑，心想“试探结束了，是时候找机会摊牌了，不然游戏就不好玩了。”
乔南即使什么都没说，但他的目光始终冰冷的盯着自己后背。
莫妮卡可不认为他在盯着自己的屁股，那只能说明他对自己冒犯表示愤怒。
王者一怒血溅千里。
她可不想白白当出头鸟，她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流浪商人自己的事了。
跟随着莫妮卡一路走入内阁包厢，曲径通幽，看起来不像是正常之地，可穿过黑暗里面又是别有一番洞天。
使用秘制钥匙打开厚实的铁门，那一股西方贵族独有的高级感铺面而出，将乔南带到客厅里的大圆桌，莫妮卡欠身说道“乔南殿下，请落座。”
乔南向四周环顾一圈，并没有发现异样，施然大方的坐下等待。
既来之则安之，对方花费这么大功夫引自己过来，那肯定别有所图谋。
他们迟早会自己露面，又有什么好着急的？
见正主以落座，莫妮卡悄然转身离开，走入帘中幕后，修长的手指轻抚钢琴，准备弹奏一曲。
这看上去像是助兴，又像是传达某种信息。
所谓闻弦音知雅意，只怕莫妮卡是想通过某种特殊曲调，和流浪商人传递暗号。
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跳动，曲声悠扬，环绕四周，如同一个故事正在娓娓道来。
给人一种空谷幽兰，高山流水的听感，钢琴独有的清脆，加上莫妮卡空灵中夹带深情吟唱。
让今夜注定难眠。
平淡的音色下，是一股难以掩饰的沧桑经历。
听着莫妮卡动人的曲调，恍惚间，乔南仿佛看见，在夜色天台上独舞的莉莉丝。
宁静的月光，似乎暗喻着，莫妮卡和莉莉丝是同一种人，都是在悲情色彩下渲染的独舞者。
就像是哲人尼采所言“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或许她们不是不容被看穿，而是真正能够能走进她们内心世界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可以像乔南这般，改写他人命运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匆匆行客，雨打飘零。
这个世界对弱小者来说并不友好，对于像莫妮卡和莉莉丝这种，愤世嫉俗的艺术家们来说，更是有一种明珠落凡尘，生不逢时的痛苦折磨。
她们蕙质兰心，看破红尘，对于世俗的功利早已厌倦，只希望活在自己内心的空灵世界。
在莫妮卡吟唱的这一刻，乔南似乎可以轻易的看穿，莫妮卡内心的悲痛与无奈。
作为着名的交际花，一生都在名利场里摸爬滚打，即使拥有超人的手段又如何？
还不是被困在鸟笼里的金丝雀？褪去那聚光灯下的光彩照人，也只得独自躲在黑暗里，暗自疗伤。
莫妮卡和乔南一样，早已看见过属于人性深层次的恶。
可又有不同，莫妮卡又无力与世俗宿命抗争，无法改变现实。
只能通过艺术将心中苦闷表达出去，等待值得鉴赏的观众。
每一个人都有倾诉欲，所谓的艺术不过是通过感官的体验。
将观众拉出现实，在艺术家们勾勒的完美世界停留片刻，好安抚一下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面对莫妮卡的主动示弱，乔南会心一笑，却没有多余的爱心泛滥，只有血与火的冰冷。
从房间中的布局就可以看出，莫妮卡的细心与周到。
头顶一道锥形光柱照下，在米黄色的圆桌布上，半点不多半点不少，刚好多出圆桌出来一公分。
其它地方虽然有光，但多为弱光，照明路上的障碍物。
这种用法多在诙谐地带交易，强化交易内容，弱化交易的人。
既点明主题，又起到保护客人的隐私权，让客人更加放心大胆的进行交易。
桌面上摆放着鲜花和美酒，可为成功而庆祝。
也告诉双方，不要因为失败而伤了和气，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似乎见乔南并没有动恻隐之心，莫妮卡的音乐随之一变。
铿锵有力，犹如战争的号角。
交易信号已发出，试探结束，正面交锋终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