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其他人了，就连陶贝跟林景北，也是第一次见季秋野如此讨厌一个人。
林景北对胡蝶的印象里，还是医院里，她帮自己的那次。
林景北觉得，胡蝶跟季秋野是不是真的有矛盾。
他很不能理解，胡蝶挺好的，挺乐于助人的，是怎么招惹到季秋野的。
季秋野给林景北的印象，就是高冷，还有嘴毒，但人还是很好的。
可胡蝶，林景北也觉得，她人挺好的，在林景北心里，已经开始慢慢给季秋野跟胡蝶，竖起一杆秤来，衡量是谁对谁错。
陶贝见过胡蝶一次，对她的印象还不错，但她第一次见季秋野如此对一个人，还是女生。
眼神里的厌恶，还有那说话的语气里，都带着疏离，陶贝觉得能让季秋野这样生气的人，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情。
她相信季秋野，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胡蝶这样，她了解季秋野，她不是这种人。
顶着那么多人的视线，季秋野依旧不会违背自己的心，去假模假样的接受胡蝶。
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上第二次当。
陆声辞站在季秋野身侧，看着她，陆声辞一直都相信季秋野，永远都会站在她身后的。
就算与所有人为敌，陆声辞都会愿意相信她的。
或许其他人，都不会懂季秋野此时的心情，有多烦躁有多气愤。
她们也曾经是最好的朋友，曾经也是无话不谈的，现在变成这样，只怪她自己识人不清。
曾经季秋野也把胡蝶，当成最好的朋友，最亲近的同桌，把所有的话，她的秘密，她的家事都会跟胡蝶说。
胡蝶问什么，季秋野都不会隐瞒她，会如实告诉她。
告诉她自己的成长环境，把她带给自己的奶奶认识。
她以为两人一年里，已经是无话不谈的最好的朋友。
可事实呢，只有季秋野自己这样认为。
从始至终，胡蝶都是在利用她罢了。
胡蝶听到季秋野的话，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但很快压下去。
自己不能先暴露，她相信季秋野也不能主动说起曾经的事情。
毕竟谁又会对一个心狠手辣，把人从二楼推下去的人，不忌惮呢。
只要自己再善于伪装一下，谁都揭穿不了自己，就连季秋野都不行。
胡蝶看向季秋野，跟她对视上，声音放柔和:“阿野，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一次真的是想跟你好好道歉的。”
“如果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改天我就去找班主任，换班。”
季秋野不吃胡蝶这一套，她太过了解她了:“随你。”
说完话之后，胡蝶就满脸失落的离开。
胡蝶也很有自知之明，如果再站在这里，不知道季秋野还会说些什么话。
到时候，她更没法脱身了。
胡蝶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弱。
季秋野知道，这不是给自己看的，是给别人看的。
胡蝶离开，其他人原本看热闹的人，被陆声辞吓的都不敢再言语，季秋野有些烦躁，摸到口袋里的东西，也出了教室。
陶贝见状，想去追季秋野，安抚一下她，可被林景北用视线拉住。
林景北示意陶贝别去。
陆声辞见季秋野一脸不悦的离开教室，皱眉看了教室里的人，脸色有些臭，跟着季秋野离开了教室。
等陆声辞找到季秋野的时候，季秋野已经在天台上抽起了烟。
手里的烟，已经燃烧掉一半，冬季带着冷气，就连呼出来的空气，都是带着白雾的。
季秋野把烟放在红唇前，狠吸一口，脸颊都跟着往里陷进去，又吐出白色云雾来。
现在的季秋野很烦。
陆声辞第二次，见季秋野吸烟。
第一次是开学第一天，季秋野来学校报到的时候，那时候，两人一上一下，对视上。
那时候的季秋野，还没认出陆声辞来，现在两人就已经是最亲密的情侣。
见季秋野脸色带着烦闷，陆声辞没有说话打扰季秋野，压低脚步，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朝季秋野走过去。
陆声辞没说话，就那样站在季秋野旁边。
两人感受着冷风带来的寒气，风袭过脸，大脑会清醒点。
季秋野察觉到身边有人，没有回头看，等陆声辞走近之后，不用看，季秋野便知道是陆声辞。
陆声辞没出声打扰季秋野，季秋野手里拿着剩下的半支烟，没有再吸。
换做从前，季秋野可能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现在，季秋野有些在意陆声辞的看法。
他是不是也会像别人一样，知道自己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也会慢慢疏离。
两人静静的站在天台，看着远处的风景，空旷的教室，空旷的天空，迎着冷风带着寒意。
两人站在天台上的时候，上课铃声已经响起。
白烟顺着季秋野的手，缓慢的飘向空中，最后只留下它的烟味，消散在空气中。
“你为什么不问我，我跟她有什么过节，你不好奇嘛？”
季秋野侧身，靠在栏杆上看着陆声辞。
听到季秋野的话，原本在看季秋野的陆声辞，对视上她的视线。
“你想说，自然就会跟我说。”
陆声辞勾了勾唇，接着轻声道:“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我相信你。”
他不了解别人，可他足够了解季秋野，他不会相信，季秋野会无缘无故发怒。
季秋野勾唇，看了一眼手里的烟，轻轻弹掉烟灰:“我跟她以前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是同桌。”
“在实验高中，高一的时候，刚开学，我们就是同桌。”
“刚开始的时候，她跟陶贝一样，对我很好，我们相处久了，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她想知道，我都会告诉她。”
“可她，好像并没有这样认为，她只觉得，我靠这张脸，得到了很多不一样的关怀，比如得到很多男生的喜欢，比如会有很多想跟我交朋友的人。”
“甚至她觉得，是我，才会抢走她喜欢的人，和她的朋友。”
“高一的时候，我们两个形影不离，上厕所，打水，吃饭，几乎不管干什么，我们都会在一起。”
“我自己觉得，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她也是我第一个，带回家见奶奶的朋友，她几乎知道我的全部，包括我的成长家庭。”
“直到她喜欢的男生，刻意的接近我们，更准确的来说，是接近她，那个男生想通过她，来了解我。”
“那时候的胡蝶，没有像现在这样会打扮，戴着眼镜有点可爱，我拒绝了那个男生，我们两个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疏远了。”
“或许，她恨我，恨我这张脸吧。”
季秋野说着，苦笑，摸上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