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他的娘子,偷偷回来了?
戒备森严的东京城,护城河内外早已是遍布守卫巡逻的兵士,放眼望去,如铜墙铁壁一般,只一眼,便能想到,可靠。
可这般森严的守军,为何前番轻易就能被金人寻了空隙险些国破家亡?
还有官家和太上皇,如今真的是想通了举国之力对抗外敌,当真是万无一失么?
“阿妹再如何看,那些守卫,也不会为着你一人好尽全力。”
“阿姐?”
看着仿若从天而降的李师师,流云在短暂的错愕后也是满面惊喜,倒是只瞄了一眼不远处便是察觉到四面八方“关爱”模样的李师师已然是嗤笑出声,“乌合之众,如何能成事,少不得,是自欺欺人罢了!”
“姑娘这般说,传到官家耳朵里,怕是这东京城,姑娘是如何都待不得了!”
“燕大人这般说,以为本姑娘便是怕了?”
“本大人奉命请姑娘往宫中去,还望姑娘,莫要耽搁。”
“若本姑娘恕不从命呢?大人难不成,还想杀了本姑娘不成!”
李师师“丝毫不退让,明显是咄咄逼人的态势让燕瑛的面色瞬间微变,手已然放到腰间佩剑上明摆着是要动武,流云面色一沉,下一刻已是往李师师跟前站定,“大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姑娘是国之功臣,阿弟莫要糊涂了!“
”仙师?“
”本宫非是化外之人,燕大人,切莫乱了规矩。“
威严的面上尽是皇家倨傲风范,明明是一身素服便衣却是难掩的天家尊贵在孟氏身上一览无余,”李姑娘既是受本宫所邀,本宫的客人,燕大人还是放尊重些!“
”今日城中闹剧,想来娘娘的名声,是彻底毁了。“
”本宫这许多年,该想明白的,早是明了。“
东京,某私宅内
亲自做了茶盏双手奉给一介娼女的大宋昔日娘娘满面都是平顺,丝毫都未有被冒犯只剩下平和的态势人,任谁瞧了,大抵都得说一句是”大彻大悟“,一路被一道领着过来的流云目光在李师师和这位贵人之间逡巡一番,心中也是除了荒谬再想不到其他。
若非是亲眼所见,怕是她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两个,居然会在一处。
”娘娘吩咐小人做的糕饼,尽数在此。“
”有劳柳厨!“
孟氏面上尽是笑意,目光扫过已然是变了脸的流云,唇角的笑意更大,”本宫有话,要与李姑娘单独言,今日小厨房那头,本宫特意让柳厨做了流云姑娘心爱的好物,你兄妹两个,且先去一道尝尝!“
“娘娘心慈又颇有主见,说来先皇哲宗亦是明君,只可惜明君到底私德有损,偏生是对情深意切的结发妻子没有好脸只对那居心叵测的妖妇心动,最后硬生生是郁郁而终。说到底,总归是上天注定的夫妇缘薄。不过,前半生夫妇缘薄,若果真时光能重来,想来这孟氏娘娘,大抵也是能放得下身段虚与委蛇,少不得,也是能抓住那明君的心,传出一段佳话来,也未可知。终究是至亲至疏夫妻,比起旁人来,总是不同。”
安静的室内,默默将手中的糕饼放下,看着一直是沉默不语的柳程,流云也是轻笑出声,下一刻已然是话锋一转,“弟妹且出来罢,话都说到这份上,若是阿弟还不知晓阿姐的意思,这许多年,任店处也是白留了。”
“阿姐这话如何说的。”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阿姐今生如何是没有这等福分,你两个,将阿姐来世的期盼都一并得了,阿姐,也不枉费这许多筹谋了。”
“········”
“官人若怪罪,我无话可说,只是无论官人信与不信,阿叶从川蜀之地来,绝不是因着那”
陡然被人搂在怀里,孙叶还未曾反应过来便是被怀中人楼的紧了些。余烟袅袅的狭小室内,相拥在一起的夫妇两个,便是一字未说,也是轻易便能让人想到,幸福。
乱世真情,细微处最让人动心,亲眼所见,更是,让人轻易就能红了眼眶。
“当日先帝故去,大娘娘便开口,若娘娘愿意,改名换姓再嫁也是能安置。”
身后轻飘飘一声,原本还是默默看向不远处内里的孟氏也是默默收回目光,看着一身寻常装束也难掩英武的侄儿孟忠厚,孟氏也是叹口气,“你幼时先皇待你不薄,这话若是他地下有知,想来也是要”
“旁人再好,在血脉相连的嫡亲骨肉情分跟前,总是不同。”
“你小子这话,本大人听着可是颇不顺耳。”
不请自来的燕瑛开口便是不客气,孟氏眉头蹙起,面色瞬间也是全变了,正打算开口言语却也是被身后突如其来一声打断,“小人斗胆,请大人进一步说话。”主动让出一条道,明显是僭越的柳程身后孙氏亦是低眉顺眼,明摆着是夫唱妇随的态势让燕瑛笑容也越发玩味,“人都说任店处规矩最重,皆是因着柳厨惯是会做人,不成想,今日竟也有蹬鼻子上脸的模样。”
“阿舅!”
“娘娘所在地界,你我这内里亲眷,自然是都能入得,柳厨手艺难得,如今这东京城里外都是不通,好不容易在阿姐这处能寻到几分好物,你我可万不能错过,忠厚,你且一道来罢!”
“·········”
“男女有别,孙娘子且与本宫一道来罢。”
“娘娘尊贵之躯,当真不怕,臣妇心怀鬼胎,与娘娘不利?”
“本宫素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者,本宫以为,能让柳厨这等人物放在心间的妻子,绝不会是一般人。”
孟氏面上威严毕现,方才有的几分落寞也是瞬间被天家尊贵给填满。
世人皆言,当今天子为一国之君在尊位多年,却还是一星半点都比不得先皇君临天下威视十足,虽说她从未亲眼所见,可如今看孟氏如此,想来传言,定然也不未错。“臣妇在南方多日,又一路随军来到东京城,这一路上所见所获皆是在心,且请娘娘引路,小人这般心声,自该说与该听的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