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众人齐声应道,引来旁边几桌食客侧目。
油条炸得金黄酥脆,包子皮薄馅大,豆浆浓得挂碗。
这群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风卷残云般扫荡着桌上的食物。
严二吃得快,三两下解决完,就坐在那儿等。
他看着这些兄弟,心里涌起一股复杂情绪。
半年多前,这些人还都在街上瞎混。
刘满仓在街上帮人扛大包,累死累活一天挣不到一块钱;陈三跟着个扒手头子,差点走上歪路;李铁头更惨,爹妈都去世了,拖着一个生病的妹妹,生活马上要过不下去了……
是苏思思把他们聚到一起,给了他们一个像样的住处,一日三餐热饭热菜,还教他们本事。
严二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发“工资”时——思思同志管那叫生活费,每人十块钱——刘满仓拿着钱,蹲在墙角哭了半天。
他说,长这么大,第一次挣到干净钱。
“严哥,”王小狗凑过来,压低声音,“思思同志是不是要带咱们干大事?”
严二回过神,拍了下他后脑勺:“就你机灵。一会儿都给我精神点,别给思思同志丢人。”
正说着,苏思思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她已经在那儿站了一会儿,看着这群年轻人吃饭的模样。
阳光下,他们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和普通青年没什么两样。
谁会想到,这些人将是主人未来安保实业帝国最坚实的基石?
“吃好了?”苏思思走到桌边。
众人连忙站起来,严二点头:“好了,思思同志。”
“那就走吧。”苏思思转身,“跟我去个地方。”
李芳华父母住的招待所在城东,离黑熊胡同有四站路。
苏思思没坐公交,带着一群人步行过去。
路上,她简单交代了任务:“一会儿到了地方,严二带人在旁边巷子等着。我一个人进去带人出来。等进了巷子,听我指令行事。”
“思思同志,”严二有些担忧,“您一个人进去,会不会有危险?”
苏思思笑了笑:“三个贪财怕事的人,能有什么危险?”
她没说的是,作为仿生人,她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别说三个,就是十个八个壮汉,也近不了她的身。
但主人的吩咐是:尽量不动用非常规力量。
苏思思明白主人的顾虑——这个世界有它的规则,太过突兀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二十分钟后,一行人来到了招待所附近。
这是家国营招待所,三层小楼,外墙刷着黄漆,门口挂着牌子。
时间还早,街上行人不多,对面的副食店刚开门,店员正在卸门板。
“你们在这儿等着。”苏思思指了指旁边一条小巷,“我进去带人出来。”
严二点头,带着人隐入巷子阴影里。
苏思思整理了一下衣服,又从斜挎包里掏出个小油纸包,这才迈步走进招待所。
前台已经换了班。
晚班是个小伙子,早班是位四十多岁的大姐。
大姐姓王,是招待所的“老人”了,在这儿干了十几年。
她穿着一件墨绿色的确良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拿着抹布擦柜台。
“大姐,早上好。”苏思思走到柜台前,脸上露出乖巧的笑容。
王大姐抬起头,看见是个漂亮姑娘,语气也温和了些:“同志你好,住宿吗?”
“不是,我来找人的。”苏思思把油纸包放在柜台上,“我想找住在204房间的李家三位同志。他们是我同学的父母,我同学在外地工作,托我带他们去吃早餐。”
说着,她轻轻打开油纸包。
里面是同和轩的糕点,做得精致,香气扑鼻。这一小包要好几块钱,普通人家可舍不得买。
王大姐眼睛一亮,但马上推辞:“同志你太客气了,找人我帮你去叫就行,不用破费。”
“大姐您就别推了,”苏思思嘴甜得很,“我家里人在同和轩上班,这糕点我常吃。您帮我去叫人,我在这儿等着也怪不好意思的。”
她拿起一块绿豆糕,直接塞到王大姐手里:“您尝尝,刚出炉的,可香了。”
王大姐推脱不过,只好接过。
糕点入手温软,香气诱人。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果然是好东西。
“那……那我就收下了。”王大姐不好意思地笑笑,把剩下的半块糕点放在一边,拉开抽屉把整包都放了进去,“同志你稍等,我这就去叫人。”
她拎起热水瓶,给苏思思冲了杯麦乳精,放在旁边沙发前的茶几上:“你先坐这儿喝点东西,我上去叫人。”
“谢谢大姐。”苏思思甜甜一笑,在沙发上坐下。
王大姐“噔噔噔”跑上楼。
苏思思端起那杯麦乳精,抿了一小口。
奶香味很浓,但比起主人从其他位面带回来的奶茶,还是差了些意思。
她放下杯子,打量着招待所大厅。
墙上贴着“为人民服务”的标语,挂钟滴答走着,时间是七点四十。
角落里放着两盆绿植,叶子擦得发亮。一切都透着国营单位特有的规整。
楼上传来脚步声。
王大姐先下来,身后跟着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