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的。”严二挠挠头,“那我去了。”
“去吧。”
看着严二远去的背影,苏思思转身往家走。
路过公用电话亭时,她停住脚步,走进去拨了个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接通了。
“主人,事情办妥了。”苏思思对着话筒说,“协议签了,李家人今天就会离开苏市。”
电话那头传来苏青靡清冷的声音:“辛苦你了。李家人身上的钱你打算怎么弄回来?”
“我让严二她们安排了眼生的人动手,不会让他们身上剩一分钱。”
“你那边呢?外公和孩子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苏思思说,“外公把老宅托付给邻居照看,四个孩子的转学手续也办好了。就等下个月出发。”
“好。到了海市,先安顿下来。学校我让鹤南玄联系好了,都是不错的学校。”
“是。”
挂断电话,苏思思走出电话亭。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飘来栀子花的香气。
这个夏天,很多事情都在改变。
主人布下的局,正一步步展开。
而她要做的,就是跟紧主人的脚步,把每一件事做好。
走到巷子口时,她看见刘满仓蹲在那儿等她。
“思思同志,”刘满仓站起来,憨憨地笑,“严哥让我在这儿等您,说送您回家。”
苏思思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还用送?”
“严哥说了,得保证您的安全。”刘满仓挠挠头,“再说,我闲着也是闲着。”
“那就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巷子里。青石板路被太阳晒得温热,墙角的猫伸着懒腰,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但苏思思知道,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主人说过,改革开放的浪潮即将席卷全国。
有些人会乘风破浪,有些人会被拍在沙滩上。
而她们要做的,是在浪潮到来之前,站稳脚跟,布局未来。
安保公司只是第一步。
百货大楼、药厂、机械厂……还有更多领域等待开拓。
而她们这些人,将是主人手中最锋利的刀,最坚固的盾。
“思思同志,”刘满仓忽然开口,“我……我能一直跟着您和您的主人干吗?”
苏思思侧头看他:“为什么这么问?”
“我就是觉得……”刘满仓憋了半天,“觉得现在过得像个人样。以前在码头扛包,累死累活,还被人看不起。现在有吃有住,还能学本事。我、我想一直这样下去。”
苏思思沉默片刻,轻声说:“只要你愿意,可以一直跟着我们。”
刘满仓眼睛亮了:“真的?”
“真的。”苏思思说,“但前提是,你得不断进步。主人身边不留没用的人。”
“我肯定努力!”刘满仓挺起胸膛,“我每天加练两个小时拳!我还跟陈三学认字,现在能写自己名字了!”
苏思思笑了:“那就好。”
走到家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对刘满仓说:“回去吧。告诉严二,钱拿回来后,给兄弟们改善改善伙食。再每人做身新衣服,还有加紧训练,下个月会有一次考核,各方面前三十人会跟着我一起去海市。”
“去海市?”刘满仓又惊又喜。
“嗯。主人要在那边开百货大楼,需要人手。”苏思思说,“好好表现,机会多得是。”
“哎!我这就去告诉严哥!”
刘满仓欢天喜地地跑了。
苏思思推门进院,反手关上门。
院子里,舒天启正在浇花。
老人家七十多了,身体硬朗,看见苏思思回来,笑呵呵地说:“思思,回来啦?事儿办完了?”
“办完了。”苏思思走过去,接过水壶,“外公,下个月咱们就去海市了,您舍得这院子吗?”
“有啥舍不得的。”外公摆摆手,“我的外孙女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再说,海市多好啊,大都市,我还没去过呢。”
四个孩子从屋里跑出来,围着苏思思叽叽喳喳:
“思思姐,海市真有高楼大厦吗?”
“听说外滩可漂亮了!”
“我们能去看大海吗?”
苏思思挨个摸摸他们的头:“都能。到了海市,送你们去好学校读书。但要答应我,好好学习,不准调皮。”
“我们一定好好学!”
孩子们的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苏思思看着他们,心里一片柔软。
这就是主人要守护的东西——家人,未来,希望。
而她,会用自己的方式,为主人扫清一切障碍。
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因为她的生命,她的一切,都是主人给的。
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的荣耀。
夕阳西下,天边泛起橙红色的晚霞。
苏思思站在院子里,望向远方。
海市的傍晚总是带着一种暧昧的暖色调。
淮海路两侧的梧桐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斑驳的光影透过百叶窗,洒在洋房二楼卧室的波斯地毯上。
这是一栋三层的老式花园洋房,红砖外墙爬满了常春藤,铁艺阳台上的绣球花开得正盛,在暮色中泛着淡淡的蓝紫色。
苏青靡慵懒地窝在鹤南玄的臂弯里,身上穿着丝绸睡袍,墨黑的长发散在深色天鹅绒靠垫上。
她眯着眼睛,像只餍足的猫,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旁边的水晶碗里盛着洗好的紫葡萄,每一颗都饱满晶莹。
鹤南玄修长的手指正在细致地剥着葡萄皮,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他不仅剥了皮,还用银质小签细心地将里边的籽一一挑出,这才将果肉递到苏青靡唇边。
“张嘴。”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