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和的语气，不用怀疑。
绝对是南宫焱没跑了。
南宫渊才没空给她泡茶，他都是等着她给他投喂。
这一夜，两人就纯纯的干坐着，直到清音打了一个哈欠，南宫渊才恍然反应过来，“困了？去休息吧。”
清音托着腮，杏眼轻轻一挑，“今日陛下过来就是为了跟妾喝-茶吗？”
南宫焱下意识点点头，又摇摇头，“明日就要离宫了，你可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
他现在根本不需要做什么，阿渊做的事，说的话他全都能感知。
今夜，也是阿渊突然失联，他才醒了过来。
若是他没醒过来，阿渊也是要过来的。
清音突然朝南宫焱勾了勾手指，“有啊，陛下过来抱抱妾身吧。”
南宫焱浑身一僵，不过一瞬，他便遵循内心，站起朝清音走去。
他承认自己很卑劣，但是只有这件事，对不起……
清音顺势勾住他。
案桌上探炉的火星忽闪忽暗，几个零星的火星突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直到最后一点火星消失。
屋内也恢复了平静。
翌日。
清音从榻上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腰，才叫人进来伺候梳洗。
等一切收拾完毕，清霜也被接进了宫。
“阿姐，你还有机会后悔哦。”清音舀了一勺白粥一点抿着。
要不是还记得这是宫中，于理不合，清霜早就想拿手中的筷子敲她的头，“昨日我回家之后越想越不对劲，说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清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哎呀，被姐姐发现了。”
清霜哼了哼，她就知道。
二人吃完，就出了门朝外面候了多时的马车走去。
还没走近，清霜就微微蹙眉，不过到底是忍住没说。
等上了马车，驶离京城之后，清霜才忍不住道：“娘昨晚叮嘱了我一晚上，今早又叮嘱了一早上，起初我还觉得娘太啰嗦了，现在想来，还是母亲懂我。”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清音是一脸懵。
清霜忍不住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了拍她额头，“你啊，这样也挺好。”
记得上次狩猎之行，妹妹的座驾是金根车，三匹马拉驾，现在却只有一匹马，马车虽看着还算繁华可哪里比得过金根车。
想到这里，秋霜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你说那群大臣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你是太后，慕贵妃说到底还要尊你一声母后，你害自己孙儿做什么。”
“咳咳……”
清音一口茶全呛到了喉咙里。
清霜连忙给她拍背，“这么大了，喝茶怎么还呛到了。”
清音：“……”
她会呛，阿姐难道不应该想想，有没有可能是自己说了什么……吗？
见清音的咳嗽声小了下来，清霜又忍不住吐槽，不过这次却小声了许多，“还有皇上，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一位了不起的明君，现在看来……”
后面的话清霜到底是没敢再说下去。
不过未尽之意是很明显了。
清音一顿，来了兴趣，“你怎么知道陛下是明君的？陛下即位之后可杀了不少人，听说还有大臣直接在金銮殿就被砍了头。”
清霜看了一眼马车，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把腿搭上去，“小妹，你在宫中可能不知道，皇上杀的那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平时鱼肉百姓，欺民霸地的事可没少做，你不知道，那些人被杀之后，百姓们心里甭提多开心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这样看来陛下确实是个明君。”清音点点头。
清霜突然坐起来，憋屈道：“可这件事明明错不在你。”
清音安慰道：“这毕竟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
清霜动了动嘴，到底是把话咽了下去。
这但凡换个人，她绝对能骂上一天一夜不带重复的。
清音好笑地递了一块绿豆糕过去，“好了，其实出发前陛下特地来找过我。”
清霜脸上一僵，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他，他说了什么？不会是让你永远不要回宫吧。”
清音失笑道：“若是这句话，陛下大可不必特地来找我了。”
清霜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也是，那陛下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说，这次委屈我了。”
清音说完就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书，她都看了两页，清霜的惊呼声才在耳边响起。
清音把书拿来开，杏眼微挑。
“啊啊啊啊……”清霜小声尖叫着，“你再说一遍，皇上跟你说委屈，真的说的委屈吗？”
清音没理她，把视线落回到书上。
清霜却兴奋的不行，“都怪那些大臣，逼迫皇上，这样看来，皇上也好可怜。”
清音嘴角抽了抽，“阿姐，你这样子可不行，一句话就把你哄好了。”
清霜把她书抢了过去，“你懂什么，那可不是一般人的一句话，那可是皇上，有皇上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她刚准备把书放下，瞥到了一眼书名，她僵了一下，不自在道：“刚见你看这书看的津津有味的，我也看看打发一下时间。”
清音看破不说破，从抽屉里又随意抽了一本出来，“还有很多，你看完再拿。”
清霜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就打发下时间，你也知道，我平时最不爱看书写字了。”
现在说的有多绝对，等下打脸就有多快。
一个时辰的马车，清霜一口气看了五本。
这下又在眼巴巴地等着清音给她找新书。
“小妹，这些书你都是从哪来的。”
清音随手又抽了一本，“秘密。”
清霜瘪了瘪嘴，“小气。”然后高兴地捧着书又滚到了一边。
“小妹，你说这女子是不是脑子有病，那个男子明眼人一看就是在利用她。”
清霜眼睛看着，嘴巴也不忘吐槽道。
清音懒懒道：“你都说了明眼人，她身在那个漩涡里，看不清自是正常，”
清霜兀自点点头。
不过还是越看越生气。
清音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把书放在一边，很快就睡着了。
清霜刚看到结局部分，想要吐槽一番，就发现清音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轻轻摇了下头，然后拿过旁边的毯子轻轻给清音盖上。
雍和宫离京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马车行驶了近三个时辰才到。
清霜跳下马车之后就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只是伸到一半，她就定住了。
她机械式地扭头看向清音，“小，小妹，这就是雍和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