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童程的声音，苏羽神色大变，一个跨步来到他边上，死死捂住他的嘴巴。
所幸及时，没让他把最后的话说出来。
苏羽暗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
说的应该就是童程吧。
“呜呜呜～”童程说不出话，想要掰开苏羽的手，但他的四维属性才到苏羽的一半，根本挣脱不了。
苏羽连忙在他耳边小声警告一句：“别再乱说话了，不然一会儿咱们两个都得被赶出去。”
“……”
童程面色一怔。
他脑子转的不快，但优点是听人话。
连忙对着苏羽点头，并且在自己嘴巴上像拉拉链一样轻轻一划，保证自己不会再随意说话。
“两位上使，海清她怎么了？”曲优连忙问道。
两人的反应让他心中疑窦丛生。
同时他也意识到一个问题，两人都是上使，而上使与妖魔之间都是不死不休，如果双方遇见了，定是要打个你死我活。
难道……
海清她死了？
“你妹妹她没事，只不过受了点伤，现在和你外甥在一起。”苏羽松开捂住童程嘴巴的右手，说道。
听到他这么一说，曲优心里放松不少。
没死就好。
可就在下一秒，苏羽语气一转，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曲优眼神迫切，问道。
“你妹妹和你外甥虽然都还活着，但他们都已经变成妖魔，如果不处理掉会很危险。”苏羽说道。
“所以上使大人是想要从老叟这知道他们藏身在哪？”曲优问了一句。
“没错。”苏羽颔首。
曲优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笑着说道：“两位上使，老叟是人，他们是妖魔，老叟又如何能够知道他们在哪？”
“难不成两位上使认为老叟会和妖魔同流合污？”
“……”
苏羽脸色一黑。
曲优的态度已经明摆着告诉两人，他不会再提供任何线索。
既然如此……
苏羽直接说明主题：“掌柜的误会了，我们当然不会这样想，就是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想向掌柜的打听一下。”
曲优的眼睛眯了眯，点点头。
“掌柜的是否还记得，青儿上吊的地方，或者是下葬在哪？”苏羽问道。
“青儿？”
曲优愣了下。
浑浊的眼珠子快速转动，心中暗自嘀咕：“难道海清他们躲在那个地方？”
“掌柜的？”
“呵呵～”曲优笑着摇摇头，说道：“老叟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上使说的这两个地方，老叟都有些记不清了。”
说着，他看了看外面，说道：“现在天色已经不早，老叟这身体可撑不住，还得尽早回去休息。”
“两位上使如果还有其他事情，不妨明天再来吧。”
苏羽眉头紧蹙。
曲优很大可能是知道这两个地方，但和他之前料想的一样，曲优选择了亲情。
现在对方下了逐客令，只能暂且作罢。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掌柜的休息了。”苏羽抱拳，随后拉着童程一起离开了这里。
本来一切顺利，还庆幸曲优知道不少牛从文的消息，但谁能想到，曲优是人家的亲舅舅。
走出曲氏粮仓大门，苏羽回头看了一眼。
二楼的窗口上有一道黑影闪过。
不用猜都知道是曲优。
苏羽捏了捏眉心，片刻，他拉着童程往小院方向走去。
“羽哥，对不起。”童程也意识到自己嘴快的问题，抱歉道。
“没事。”苏羽摆摆手。
就算没有童程多嘴，曲优和牛从文之间的亲情羁绊也会让最终结局变成这样，并不会改变什么。
童程的眼睛里充满纠结，看着往前走的苏羽，下定决心，说道：“羽哥，要不我们放过他吧？”
苏羽：“？？？”
童程注意到苏羽脸上表情变化，硬着头皮道：“羽哥，虽然牛从文现在的确变成了妖魔，可是那不怪他啊。”
“如果不是牛家村的那帮畜生，青儿和牛从文就不会死，曲海清也不会变成妖魔，更不会去屠村。”
“现在这个结果，只能说他们罪有应得。”
苏羽定定地看着童程。
好一会儿后，他才开口说道：“我也知道他们是迫不得已，但是你要清楚，妖魔与人之间的区别。”
“如果他们是人，这件事情我不会管，但他们不是。”
“可是……”
苏羽打断他，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哪天这个副本崩坏，里面的妖魔逃了出来，并杀害了你的家人，你还会计较他之前的遭遇悲惨不悲惨吗？”
“这个世界，肮脏龌龊的事情很多，不是我们能够管得过来的，我们能够做到的只有一点，保护好自己的亲人、朋友。”
“其他事情，如果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咱们就帮一把，可要是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该怎样就怎样，和我们无关。”
苏羽看着陷入迷茫的童程，拍了拍他的肩膀。
童程这不叫圣母，只是同情他人的遭遇，在心里引起共鸣而已。
“羽哥，对不起，是我想的太少了。”
“没事。”苏羽安慰一句：“最起码我们现在还没有犯错，不需要去后悔。”
“我明白了，羽哥。”童程眼神坚定，重重点头。
接着，童程又问道：“羽哥，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说到这个，苏羽不禁感到头疼，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就算了，除了这里，还有另外两家商铺。”
“明天我们再去打听打听，或许能有意外收获。”
“走吧，先回去再说。”苏羽说道。
其实他是想跟踪曲优的。
得知自己妹妹和外甥没死，自己刚刚又给出了他们可能藏身的提示，曲优肯定是忍不住想去看看的。
而苏羽没有选择跟踪，是因为时间。
曲优肯定知道自己停留在这里的期限，所以他完全可以五天之后再去，要是这几天一直跟着他，反而浪费自己时间。
与此同时，二楼的窗户后面，曲优正站在这里。
目视苏羽离开后，他缓缓走到一座书架前，在其中的一本书上按了一下。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
书架向两侧展开，露出后面的一条阴暗通道。
曲优从一旁拿起一根火把，点燃。
拾级而下，很快走到通道尽头。
是一道石门。
曲优拿下腰间别挂着的掌柜玉牌，塞进一旁的凹洞内。
“嗡～”
伴随着一道沙哑摩擦声音，石门向右边回缩，露出后面的密室。
曲优走了进去。
密室里金银无数，曲优视而不见，直奔沾满灰尘的书架。
找了好一会儿，他面色一喜。
“找到了。”
手上拿着一本动物皮毛制作而成的手札，封面上写有四个大字：
曲氏祖训。
曲优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快速翻到最后一页。
与前面书页上记载的祖训内容不同。
最后一页只有短短一句话：
“若想报仇，可来墨云间寻我。”
落笔：圣女。
这段话并非曲氏祖先留下，和天女画像一样，都是凭空浮现。
并且每家祖训的最后一页都有这一句。
只不过家族祖训只有当代家主才能翻阅，所以知道这一段话的，整个秘境副本，并没有多少人。
而海清又是特殊的一个。
小时候兄妹两人误打误撞，闯进这里，意外发现了这本祖训，自然就看见了最后一句话。
只是墨云间并非什么好地方。
常年被妖魔统治，据说在墨云间深处，还藏着一个可毁天灭地的妖魔巨头。
曲优将祖训合上，揉了揉眉心，喃喃自语道：“海清变成妖魔的原因，难道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