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娜再次提醒贾勇说:“你可想好了啊。三千块钱人民币对你在巴西的生活不算什么,可是留给你在国内的父母,足够他们生活的了。
“季总跟我说过,田雯雯在美国做库存监管的时候,还想着要恢复她在华艺国贸公司的员工身份呢,她就想把这份工资留给她父母和弟弟用。”
贾勇说:“我的父母还是我自己来养。您放心吧。我今后每个月给他们的只多不少。”
陈淑娜遗憾地说:“看来这一点儿钱你已经不放在眼里了。果然是翅膀硬了。华艺国贸公司这个鸟窝已经留不住你了。”
贾勇劝道:“我还盼着您当华艺国贸公司的总经理呢。我不能给您添麻烦。”
陈淑娜哼了一声说:“我早不想这些事了。想也没用,轮不到我。人家就把咱们当拉车的。”
陈淑娜沉默片刻后说:“我虽然有些舍不得,觉得你离开华艺国贸公司好像咱们就离得更远了。不过,你考虑的是对的。我支持你的决定。你要是打定了主意从华艺国贸公司辞职,就写一份辞职信发给我吧。不过我可提醒你,辞职容易,可没有后悔药。”
贾勇笑笑说:“不后悔。”
陈淑娜正准备结束通话,贾勇又说:“师父,我从华艺国贸公司辞职以后,我就不再承担巴西分公司的职责了。北明公司就是华艺国贸公司的客户了。”
陈淑娜吃惊地问:“那从叶先生那里收款的事你就不管了?!”
贾勇说:“我管。但是,我只能以个人身份帮助你催收。催收的事就不是我的工作职责了。不光是叶先生的事,只要是您安排的事情,我都会办。但这跟我作为华艺国贸公司雇员的工作职责就没有关系了。”
陈淑娜喃喃地说:“你真是成熟了。瓜熟蒂落。”
贾勇狠了狠心,接着说:“陈先生在世的时候,北明公司就想和国内的节能灯供应商建立直接的业务联系,被我阻止了。直到现在,北明公司的业务量这么大了,华艺国贸公司还是唯一的节能灯供应商。这对北明公司来说,是有风险的。
”我辞职以后。北明公司会从节能灯工厂直接进一些货。让北明公司的供应商多样化一些。我想,我还是应该跟您打个招呼。”
陈淑娜平静地说:“这个我可以理解。”
贾勇又补充说:“你放心,北明公司只是把增量业务的进口放到工厂直接采购,存量业务还是从华艺国贸公司走,保证业务规模不下降,北明公司给华艺国贸公司创造的业务利润也不会减少。”
陈淑娜强打精神说:“好啊。堪称完美。当年季总设计的跨国综合商社计划的时候,就是设想要孵化一批华艺国贸公司的客户。你做出了第一个成功的案例。你已经结束了孵化期,将来就是华艺国贸公司的客户了。跨国综合商社计划在你那里看来是成功了。”
为去黑撒那亚的事,田雯雯先后接到了贾勇的传真和韩健的电话。田雯雯还是不放心,自己又跟陈淑娜直接通了电话,确认这件事。
陈淑娜在电话里,既没有问田雯雯现在的工作情况,也没有打听她和业务一部的合作有没有告一段落。只是询问了田雯雯的个人意愿,提示她说,黑撒那亚的工作环境艰苦。田雯雯郑重表达了自己愿意接替邵燕,为华艺国贸公司的纺织品转口贸易保存一条业务通道的想法。
陈淑娜同意田雯雯去黑撒那亚接替邵燕的工作。陈淑娜还提醒田雯雯,她是以个人身份去黑撒那亚的,她和华艺国贸公司之间是合作关系,不是雇佣关系。她的个人收入要从转口贸易中安排,华艺国贸公司不再另外支付田雯雯工资或者佣金。
合作条件谈妥之后,田雯雯马不停蹄地收拾了行李,买了机票。蒋一南看着她忙活儿,插不上话。
自从周临出现在了蒋一南的生活中后,蒋一南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更有滋味了。周临比蒋一南小几岁,她虽然说不上比田雯雯漂亮,但是身上充满了年轻人的活力,好像即使在美国也可以不用为了自食其力而忧心忡忡。她在蒋一南的面前总是一副娇滴滴需要人照顾的样子,让蒋一南觉得自己很强大。这种感觉是蒋一南在田雯雯那里得不到的。
田雯雯协助业务一部做存货监管的时候,蒋一南知道仓库的位置很偏远,田雯雯一个人去那里不安全,他提出过陪着田雯雯一起去的想法。可田雯雯总是嘲笑着提起上大学的时候他被流氓揍了一顿,还是田雯雯出面保护了他的事情。田雯雯说,遇到了危险,她一个人跑得还快一些。
后来,蒋一南和周临之间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周临故意在田雯雯面前跟蒋一南表现得很亲热,让田雯雯觉察到了他们俩的事。
田雯雯没有哭,也没有闹。除了不再跟蒋一南发生身体接触以外,一切照旧。这让蒋一南想找机会跟田雯雯承认错误,请求她的原谅都没有机会。
田雯雯平静地通知蒋一南,她要去黑撒那亚工作的时候,就是在告诉蒋一南,他们之间的关系结束了。
田雯雯就是这么一个人,她给过蒋一南机会,但只给一次。
离开的那一天,田雯雯看着蒋一南无可奈何地拿着公文包出去上班以后,才放慢了收拾行李的节奏,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按道理说,任何一个做妻子的人,在得知丈夫有外遇的时候,都应该为挽救婚姻做出努力。但是,田雯雯想都没有想过如何去挽回她和蒋一南的婚姻。
当田雯雯得知蒋一南和周临的关系时,她有一种终于等到这一天的感觉。好像出轨不是蒋一南的错,倒是她田雯雯一直预谋的一件事一样。
直到那一刻,田雯雯才能很确切地告诉自己,她曾经用心呵护过的婚姻其实只是一个形式。她没有真正地爱过蒋一南。蒋一南离开她,不是蒋一南的错。他蒋一南不需要得到田雯雯的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