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姜晓穗一口答应：“王导有现成的路子当然好，今晚你那位朋友在这里吗？介绍我认识吧。”
她环顾四周，目光扫向珠光宝气的人们。
王导连忙解释：“他性子比较孤僻，不大参加这类宴会。而且……”他左右看了眼，压低声音说：“他跟杨先生关系不太好……”
姜晓穗秒懂，深深地看了王导一眼。
不愧是圈子里的人，个个是人精。短短两天，他怕是已经听说了自己在花园会所发生的事，自然也通过张玉峰和齐明贤猜出自己和杨先生可能存在的芥蒂。
推荐跟杨先生关系不好的人，自己就不会因为怕麻烦而拒绝了。
姜晓穗赞道：“王导费心了。我在香港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版权的事等我回海市后，交代公司跟你这边联系吧。”
“一言为定！”王导没料到事情这么顺利就谈成了，以至于他准备的一腔腹稿都没机会说。
“王导，这几位是谁啊？看起来脸生的很，你朋友吗？”几个鬼精看见他们聊了许久，走过来试探。
王导看向姜晓穗，见她微微摇了摇头，便笑着说：“一位大陆来的朋友。”
那人早就听到姜晓穗说的是国语，加上这两天听到的风言风语，心里骂王导不仗义，脸上盈满殷勤的笑：“请问是姜董事长吗？”
王导给了姜晓穗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姜晓穗只好与对方客套。倒是周瑞华因为脸比较臭，没什么人跟他说话。
田良井很适应这种场合，三言两语就凭借蹩脚的粤语挤入晚宴。
姜晓穗接连应付了几人。周瑞华挡住没完没了的人们，说：“对不起，我们要回去了。”
“回去？这么早？姜董再坐一会儿吧……”
“是啊，杨先生还没来呢。啊，他来了！”那人对杨先生笑得热情，“杨先生，你可算来了，姜董事长喊着要回去呢！”
杨康是个人精，自然看出姜晓穗脸上的不耐和疲惫，三言两语打发了其他人，引着他们到安静的偏厅。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姜董初来香港，可能适应不了这些人的热情。这个地方很安静，再稍等片刻吧，等会儿还有个朋友要来。”
“谁啊？”
杨先生笑：“明贤，他来的路上遇到点麻烦，我刚刚就是去处理这件事。听说姜董很喜欢他，我特意请他一起来家里。”
姜晓穗：“……”
她是被齐明贤的脸惊艳了一把，但也没有到让人觉得很喜欢他的程度吧，这个圈子传话速度这么快吗？
还是故意的？
杜红叫道：“齐明贤要来，那我们再等等！”
杨先生看向杜红，笑：“看来明贤果然很招人喜欢。”
姜晓穗：“……”
行吧。
“周小姐，前几天的事只是误会，我们没有联合起来作弄你。”另一边，杨二跟在周意棠身边，别别扭扭地解说。
周意棠：“哦。”
老师说朋友之间应该互相信任，幸好他们不是朋友。
杨二被她的敷衍弄得有点生气：“我说的是真的。”
周意棠胡乱点头，问：“宴会一般要开多久？”
“一般到后半夜吧，开到天亮也有。怎么了？”
“我想回家写作业了。”
来之前写到一道数学题，解不出来好难受，她想回家写作业。
杨二简直难以置信：“你妈是姜氏集团董事长，你居然还要写作业？你们家几个兄弟姐妹啊？”
“就我一个啊。我妈是不是姜董，跟我写不写作业有什么关系？难道你爸是杨先生，你就不写作业了？”周意棠眼里充满不理解。
“你是独生女？”杨二更震惊了，喃喃道，“想不到大陆那个穷地方，还有你们家这么开明的父母，他们居然没要儿子？”
把写作业的事忽略过去，他听不得这两个字。
“儿子怎么了？我妈说我抵过任何男孩子。”周意棠不高兴地说，“你要再在我面前嘀咕大陆哪里不好，小心我打你，忘本的东西！”
杨二被训了一顿，表情有些讪讪，但心里又忍不住高兴，一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高兴。
——她好特别哦。
“杨二，你们来了！周小姐，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周意棠打眼看去，脸上充满不待见：“怎么全都在？”
之前排队来她家砸玻璃，今天想趁她和田黑黑落单，对他们下黑手？是不是低估她的武力值了？
“没有，没有，周小姐——不，周姐姐，我们是来跟你道歉的。之前那件事，是我们不好，不该欺负田黑黑。我们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他了！既然他是你弟弟，那就是我们的弟弟了！是不是，杨二？”
杨二别扭地点头。
田黑黑：“……”
虽然人身安全得到了保证，但总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杨二：“我们去玩吧，棠棠，你想玩什么？台球？滑板？还是飞行棋？你想不想尝尝鸡尾酒，我叫管家送一点来。他们几个年纪太小，平常都不让喝酒，只有这种时候可以破例。”
周意棠认真地问：“你家有数学题吗？”
杨二：“……”
其他人：“？？？”
这姐姐是这么个路数吗？
“算了，肯定没有。”周意棠失望。
杨二差点心梗，这还是他头一次被人说没有，他杨二少爷有钱有势，向来要什么有什么！
现在叫人去书店买还来不来得及？！
“算了，你家有马吗？我想去骑马。”
杨二：“我爸爸跟人租了一片马场，不过现在天色太晚了。你要是想去，等明天天亮了，我再带你去。”
作为龙水湾霸主，他家可是唯一拥有马场的人了。
周意棠一定对他高看一眼，杨二自信地想。
“明天？那算了吧，明天我要跟我爸妈出门。哎，香港跟大陆不太一样，我还以为这里养马很容易呢。说起骑马，还是在英国庄园方便。在那里，我有一匹属于自己的小马，几乎每年暑假我都会去英国住几天。”
杨二：“……”
仿佛听到了自尊心碎一地的声音。
“你以后要去英国吗？”杨二问。
如果她去，那他就听父亲的话，到英国去读书。
周意棠果断拒绝：“当然不了，我要读军校，怎么会去国外？”
杨二失望极了，忽然听见有人喊：“哎，齐明贤和张玉峰来了。过去看看，说不定有热闹，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