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么近的吗？”
负责钻井施工的，是个双鬓发白的男人。
他向方军表露出自己的疑惑。
“离公路这么近，应该没石油的吧？”
“让你在那打井，你就在那打井就好了，不用考虑那么多。”铁蛋接过了话，“我们之前谈雇佣合同的时候，是怎么谈的？这才多久，就忘了？”
“行吧，你们是老板，你们说了算。”男人两手一摊，“只要资质没问题，证件齐全，我们立即开工。”
“等等。”铁蛋出声阻拦，“你说得对，我都差点忘了。”
“怎么，证件没齐全？”方军有些好奇。
其实证件没全才是正常的。
这才多久，就能把全部证件办妥？
开什么玩笑呢。
“军哥，这地我们还没买下来呢。”铁蛋凑到方军耳边提醒，“石油勘探也好，挖石油也好，并不是说随便找一块地就能开挖的。除了公司自身的资质以外，至少土地也要买下或者租下，还要改变土地的使用性质。”
铁蛋说了一大串，方军听得脑袋发胀。
果然，不是穿越者就是麻烦，各种证件手续都绕不开。
“那你去处理一下。”方军挥了挥手。
“不用，笑天跟文杰都在乌市，我给他们发个定位，让他们去办。”铁蛋骄傲地拍着胸脯，一副早有安排的志得意满。
“难怪没看到他们。”方军恍然大悟，“行吧，你们去搞吧。反正就在那个位置，记住了吗？”
“记住了吗？”
这话不是方军在复述，而是铁蛋朝钻井队队长发号施令。
“你们先在这边驻扎，做好准备工作。”
“没问题。”钻井队长不在乎在哪打井，反正有工钱就行。
得了详细指示的他，开始干活了。
由于距离公路比较近，设备的装卸变得轻松不少。
方军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支钻井队伍的规模看起来不大，总人数也就二十来人。
就算一部分人去挖沙子，准备搭建钻井平台，也能有不少人去搭帐篷。
人数少归少，但是费用可不少。
这种在沙漠深处打井的活，算一天一百五十元，不过分吧？
那十个人就是一千五，二十个人就是三千，三十个就是四千五。
这还只是往小了算。
对方还自带设备。
这方面总不能白送吧？
还有生活所需物资。
真的是一天花个一两万都不出奇。
“你们哪来的钱招的钻井队？”好奇的方军拉着铁蛋去了一旁询问，“还有那收购公司的钱。”
“嗨，那算什么公司，就是一个皮包玩意。”铁蛋摸着光秃的脑袋，笑呵呵的回答，“除了一些相关资质，别说打井设备了，连个铁渣子都没有！这种公司，要不是时间太赶，我感觉几千就能拿下了。”
“那你花了……”
“一万块！”铁蛋笑眯眯的，“只花了一万块，钱虽然花多了一点点，但这效率，还算是可以吧？”
岂止是可以，简直是骇人。
方军在心底吐槽。
“对了，你哪来的门路？”
“阿勒小哥啊，他有门路。当然，我也没让他吃亏，后面给了他2000元辛苦费。”
“说起来，那是什么公司来着？”方军一拍脑袋，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
他还没细细检查那些所谓的证件呢。
“是一家集矿产勘探以及开采的公司。”铁蛋一副早就看穿你了的神色，“我找律师看过了，资质是没问题的。”
“可是，我人没到场签字啊？”方军又诞生了新的疑问。
“哎呀，这种小事，只要有钱就能解决了。”铁蛋压低了声音，“只要公司没负债，还是挺好操作的。再说了，就算你到场，无非就是签个字而已。谁签不都是签么。难道你签的会放射金光？”
很明显，铁蛋的一些行为已经是踩线了。
只不过……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而是一抹精致的灰。
有一些夸张了一点的操作，也属正常。
“唉，你这可是害苦了我。”方军对此只是摇头。
莫名巧妙地就多了一家公司……
虽然是皮包公司，但也是一个很麻烦的东西了。
“回头让人查一下这公司，是不是真的没问题。”他做出了决定。
“行。”铁蛋点点头，没对方军的不信任多说什么。
这么高速搞定的玩意，确实是有些不靠谱的。
回头再好好查一查，也属于正常。
打井那边，不需要方军亲自动手。
他也就默默地看着这些专业的人员，先是挖沙，然后组装各种设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按了减速键。
一切变得慢悠悠的。
然后，他就被打脸了。
这一次，扇他一嘴巴子的，是刘笑天。
这家伙，居然在天黑以前，就搞定了土地问题。
在方军指定的区域，租下了一百亩地。
因为都是沙丘，租金并不贵，一亩地一年也就二十元。刘笑天一口气租了二十年。
价格，以及时间长短，还有地皮的大小，都没有问题。
问题在于……
“这家伙怎么那么快搞定的？”
方军最不解的就是这个。
铁蛋的办事效率看起来像是个穿越者也就罢了，怎么刘笑天也那么快？
莫非……
这几个诬陷他是穿越者的家伙，其实才是真正的穿越者？
当这个念头自心底浮现的时候，方军有些迟疑。
比起他成为了穿越者，又或者是铁蛋成为了穿越者……
一口气几个人都变成了穿越者，这种事，更夸张，更不可信。
再说了，挖石油，是随机行为所产生的结果啊。
等一下……
真的是随机吗？
要知道，选择塔克拉玛干的，并不是方军自己，而是铁蛋他们。
虽然先进行抽签选出人选，再由他使用飞镖投掷决定目的地。
可是，都是穿越者了，而且几个人都是穿越者。
那这个过程，就应该是处于可控的状态了吧？
另外，不要忘了，挖石油，是昨夜铁蛋主动提起的。
并不是方军的本意。
是，没错，方军是想让这帮老兄弟亏点钱，认清他并非穿越者的事实。
只是，挖石油，不是方军自己琢磨出来的方案啊！
至少，不是他自己独立想出来的！
所以说……
难道……
方军第一次真正地审视起铁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