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人形天灾说的话是有多么平静，甚至有点像第三方人的视角去叙述这个的身份——
这都摆脱不了张秋凯内心的震撼。
裴周妄要是擅长冲浪的话，就会发现此处少一句经典台词：“其实我有一个朋友”。
张秋凯心中打起警惕——
难道是人类的记忆觉醒了，人形天灾也……
也不太可能。
要是这家伙也觉醒了，早就去毁灭世界了，人类直接和恐龙一样毁灭地球，原始再来好了。
但对上裴周妄那平淡漠然的神情，他顿了顿，嘴巴还是极为诚实得打了弯：“可话又说回来——”
“对人们来说，结婚是慎重的承诺，既然会选择结婚，那必然是互相喜欢的。”
“互相喜欢才会结婚，毕竟婚约是神圣的。”张秋凯勉强找补，补得破破烂烂，他都觉得自己的话语过于苍白。
裴周妄却眸色更是沉了一些，凉薄的神情中居然透露出几分讥讽。
神、圣吗？
这两个字就很污浊。
但是倒是很符合犹格所格斯的气质。
“是吗？”可是从他吸取到的能量来看，人类世界的结婚似乎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抱怨，怨毒，悲伤等浓烈情绪很多都是从两个人的争吵开始——
就比如，之前他的便是发觉那个“乔清疏”身上的怨毒恶意气息太过浓厚，是滋养黑暗的最好的土壤。
对方看上了自己的脸，而自己看上了“乔清疏”的黑暗，两个人为了不同的利益一拍即合罢了。
就算没有裴周妄，也会有其他的污染者靠近，吞噬。
他们只会是比裴周妄更加残暴，更加凶狠地直接撕碎那身体，吃下那能饱餐一顿的美味灵魂，只是……
裴周妄用了一些人类世界合法的手段同对方相遇，进行了所谓的结婚，用还算和平的方式吸取对方身上的恶意恢复力量罢了。
所有恶意产出，都是他恢复力量的土壤。
尤其的是这个女人似乎特别的倒霉，特别的喜欢各种发疯的发泄——
不仅仅是遇到了裴周妄，甚至在无意识的一些选择中，总是选择接触离黑暗更靠近一点点。
比如住进和爱小区，比如找了情人想要杀死自己骗保，又比如……
裴周妄没有任何蛊惑对方，影响对方做出判断的行为，这一切都是对方的自主选择，他顶多是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沉沦罢了。
其他的他不太肯定，但是裴周妄却肯定之前的乔清疏不是真心喜欢自己，而自己也对她除了黑暗能量外完全不感兴趣。
这样，他又感觉自己的情况是同张秋凯所说那些话是相违背。
养的黑色小羊钻入了漂亮灵魂。
变得可口非凡，可又不能下嘴。
裴周妄微微皱眉，触碰上了自己的眉心，难得的有些烦躁。
恶意的情绪。
裴周妄喜欢，那是实力变强大的最佳产物，但是任何一个人类，任何一个污染领域都可以产生这种能量，只不过是多是少的问题罢了。
可是香甜的情绪。
裴周妄也喜欢，那是他的所有。
但是他却有些赞同张秋凯之前所说的那句话，抓住对方的心，让对方全神贯注地看向自己，不看向任何人，那么便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他的眼眸有些浮浮沉沉。
怎么抓住呢……
放在污染的世界里，喜欢一个东西那就要保证对方永远的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永远的不离开自己……
最好的办法就是吃掉对方，让对方同自己融为一体。
吃下对方。
裴周妄的喉结动了动，但是他所想到的却不是食欲，而是似乎是突然地想起了自己唇瓣触及到的温软肌肤。
人的微微温热体温。
以及鲜活的心跳。
他那遮盖着碎发之下的眉眼眼角似乎微微的泛红了些，裴周妄摩搓着自己的指尖，回忆梦中的触感。
……或许，会有比吃下对方灵魂更为完美的方案呢。
裴周妄总感觉自己之前只是轻轻地蹭了蹭乔清疏的肌肤，都有一种他自己说不出来的隐秘兴奋和刺激。
想要更贴近，更贴近，贴的多一点点。
但是更多的巴巴地摆动尾巴和腿。
如果是本体，现在的裴周妄应该是挪动着庞大的身体一脸委屈的用红红眼睛盯着乔清疏了，还会可怜巴巴的地摆动着自己那不听话的触手。
张秋凯见裴周妄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心中不免觉得更加苦逼了，一点都没有因为对方听进去这句话而感到欣喜。
作为一个万年单身狗，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教的这些理论知识是否可行，理论上的大师，行动上的矮人。
他是真的不敢给人形天灾当哲学大师，可他能怎么办呢——
他闭了闭眼，大声道：“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可以一同问我。 ”
“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裴周妄更是正视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类，终于是将他的外貌和其他人类勉强分清了一些，这个人类虽然也有一些让人厌恶……
但的确，比他们那乱七八糟的组织要来得纯粹很多。
灵魂不算纯白，但是也透着些许白色光。
裴周妄突然地轻笑一声：“可以啊，那加个联系方式。”
张秋凯先是一愣，随后有些失声：“……什么？”
他的耳朵没有出错吧，人形天灾没有因为自己的打扰弄死自己也就算了，还要、要、要加自己的联系方式。
张秋凯也不知道激动的脸涨红，还是害怕的涨红，就是有些哆嗦的把手机掏出来，就差双手递过去了。
裴周妄只是面无表情在对方的聊天框输入了自己的号码，随后转身回屋：“……你可以走了。”
对于裴周妄来说，张秋凯的出现简直就是瞌睡送枕头，现在价值用完了，可以走了。
他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直到自己要踏出院子的时候，他似乎听见了那两只鹦鹉在说话了。
极度的惊悚中理智终于是回归了。
可张秋凯却发现自己明明记得裴周妄的模样，但是他的样子就像是在自己的脑海里自动模糊了。
“大人今天心情真好。”
“……大人那不是心情好，算了你懂什么。”
“那大人就是在我的梦里玩爽了。”梦魇摇头晃脑。
“呵。”乌鸦聪明的不给予评论。
下一秒，一只有些苍白的手抓住了梦魇的小鸟脖颈，一把掐住了他的命门。
吾梦休矣！
看起来是两只菜鸡互啄，可张秋凯却离他们更远了一些。
就在张秋凯真的要离开时，梦魇突然三百六十的转了一下脑袋，鼻子轻轻的嗅了嗅，用那古怪尖锐的声音道：“……人类，你在我的世界里觉醒了。”
“既然如此，可以给我吃一口你的灵魂吗？”
“你好香啊。”
张秋凯瞳孔猛然的缩了缩。
这只胖乎乎的鹦鹉——
是他们一直在偷偷寻找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