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轻笑着解释:“哪是他自己的,都是总部为了方便工作安排的,我也是来了太原才第一次见。”
说着便引着两人往正屋走,推开北房房门,崭新的八仙桌、雕花条几映入眼帘,马丽娜伸手摸了摸桌沿的木纹,又转头看向里屋,却发现床上只铺着普通的军绿色褥子,衣柜里也只有叠好的军装,压根没见着结婚该有的红被子、新衣裳。
张玲玉也看出了不对劲,拉着周慧的手问:“周姐,喜被和结婚穿的新衣服呢?怎么没见你准备啊?”
周慧垂下眼,指尖轻轻攥着衣角:“我想着简单点就好,跟林哥都穿军装举行婚礼,被子凑合着用现有的就行,没必要多花钱。”
马丽娜一听急了:“周姐,那可不行!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哪能这么将就?我在重庆的时候,邻居家嫁女儿,红被子绣着百子图,新衣裳做了三套,就算现在正在打仗,但是这个毕竟是在太原城。一些红布总该有吧?咱们买一些红布,自己做喜被、缝个红枕套也行啊!”
张玲玉也跟着附和:“就是!我在广州长大,知道就算再简单,结婚也得有件红东西图个喜庆,咱们现在就出去找找,多买一些结婚用品!”
马丽娜攥着周慧的手,张玲玉紧跟在侧,三人踩着太原城早秋的青石板路,朝着西街的布庄集中区走去。刚过钟楼,就见一家挂着 “兴盛布庄” 招牌的铺子敞开着门,门楣上的木雕花纹虽有些褪色,却仍透着几分老铺子的气派。马丽娜眼睛一亮,拉着两人快步上前:“这家看着有些年头,咱们先在这儿找找!”
掀开门帘,一股淡淡的棉麻气息扑面而来。布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柜台后整理账本,见三人进来,抬头笑道:“三位姑娘想买些什么?”
马丽娜径直走向货架,指尖划过一叠叠码放整齐的布料,从深灰到藏蓝,再到浅褐,全是素净的颜色,她回头冲周慧和张玲玉摇摇头:“没有红布,全是日常用的素色布。”
张玲玉走到柜台前,轻声问道:“老板,我们想找块红布,做结婚用的被面和枕套,您这儿还有存货吗?哪怕小半块也行。”
老板闻言,放下手中的账本,叹了口气:“姑娘,不是我这儿没有,这几年世道乱,所以红色的布就很少,我这儿都空了快俩月了。”
周慧听了,悄悄拉了拉马丽娜的衣角,小声说:“实在没有就算了,咱们穿军装举行婚礼也挺好的,简单又庄重。”
马丽娜却不肯放弃:“那可不行!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哪能连块红布都没有?咱们再去别家看看,西街还有好几家布庄呢!”
三人谢过老板,又接连走访了 “福顺布庄”“永泰布庄”,结果都一样 —— 要么压根没有红布,要么只有巴掌大的碎布头,根本不够做被面。
走到西街尽头时,周慧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看着街边冷清的铺面,轻声说:“对了,丽娜、玲玉,要不咱们去供销社看看吧?说不定那儿能有。” 周慧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供销社来,他可是知道供销社的货大多都是林毅给提供的!
马丽娜和张玲玉对视一眼,点头应下:“行!咱们去供销社碰碰运气!”
附近的供销社在昌平街,离西街不算远,三人快步走了十几分钟,就看到了挂着 “太原昌平街供销社” 牌子的建筑。
推门进去,里面人来人往,货架上摆满了粮食、布匹、日用品,吆喝声、询问声此起彼伏。三人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来到布匹区,只见货架上摆着的布料比布庄多了很多,不过大多是深灰色的卡其布和浅蓝色的平纹布,其他像粉色、棕色等颜色的布也有一些。
负责布匹区的售货员是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大姐,见三人盯着布料看,主动上前问道:“三位姑娘想买布?要做什么用啊?”
马丽娜赶紧说:“大姐,我们想要红布,您这儿有吗?” 售货员大姐笑着摇头:“红布有,供销社每月到货不多,这个月到的货卖差不多了,下一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呢。”
张玲玉不死心,又问:“那现在有多少呢?” 售货员大姐指了指货架最上层:“就剩半匹红色带花的了,你们要是不嫌弃,我给你们拿下来看看。”
其实这个时代用的红布大多都是那种大红色光秃秃的布,而林毅给提供的是那种印花布。这个也是后世结婚那种被套、床单最常用的颜色和花纹。
马丽娜抬头一看,那红色布上面印着鸳鸯戏水和喜字等图案。觉得这个做床单、被套和枕套太合适了,不过不适合做红色的嫁衣。于是她惊喜的说道:“这个我们要了,其他的红布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三人付款拿着布就走出供销社,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一时没了主意。周慧忽然想起什么,拍了下手:“我听人说过,太原城里有一家百年老字号布庄,叫‘瑞蚨祥’,专门卖上好的布料,咱们去那儿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红布!”
马丽娜和张玲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真的?那咱们赶紧去!” 于是三人跟着路人打听,走了将近半小时,终于在一条古色古香的巷子里找到了这家老字号布庄。
“瑞蚨祥” 的门脸不大,木质的门框上刻着精致的花纹,门楣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虽然历经岁月沧桑,却仍透着庄重与气派。
推门进去,里面静悄悄的,与供销社的热闹截然不同。柜台后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戴着老花镜整理布料。
老者见三人进来,放下手中的活计,缓缓开口:“三位姑娘可是来买布?” 马丽娜走上前,恭敬地说:“大叔,我们想买块红布,做嫁衣,您这儿有吗?我们跑了好多家布庄和供销社,都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