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靖川是能喝酒的人，而且轻易不醉。就算是喝醉了，不细看也很难发现他有什么神志异常。所以，这种喝酒没底的人，最容易出事。
老杨怕的就是这个，才叫方唐来救场。
跟了莫靖川多年，方唐是心腹中的心腹，也就他能在老板面前，劝两句。
方唐在莫靖川旁边的高脚椅上落座，叫了声，莫先生。
莫靖川把埋在肘弯里的头抬起来，目光仍旧锐利如豹子般，扫了过去。
“你来得正好——”莫靖川刚开口，突然被一声怯怯的女声打断。
“方先生，你来了啊。”
方唐循声望过去，有点很意外：这个地方，她怎么在这里？
艾米从洗手间出来，也没想到方唐突然出现，又恼又急——她刚刚连楼上的酒店房间都订好了，以为今晚可以和莫靖川独处一次，可这么不凑巧，方唐来了。
艾米自认为没有恶意，不是想要勾引莫靖川，干什么不知廉耻的事，她仅仅是爱慕和感激他啊，只是想不到莫靖川身边个个人精，根本不允许老板酒醉后，被人钻这种空子。
方唐扬眉：“艾米小姐，这么巧。”
他大概也能明白老杨的心意了，这是出现蜘蛛精要吃唐僧肉的剧情了，所以才把自己找来了。
“感谢艾米小姐照顾莫先生，我这就——”
莫靖川休息片刻后，头脑清朗许多，他对着方唐，把刚才说到一半的话给找了回来：“你去查查，金融街一家叫漫咖啡旁的药店，罗依在那里买过什么。”
方唐很敏感，却故意问：“那是罗教授上下班的必经之路，头疼脑热，买过的东西应该很多吧。”
“上个月七号，上午九点到十点。”
“是，我明天去查。”
莫靖川歪头看方唐，看不出醉态，只有肆虐的邪佞，一直看得方唐脑门上洇出汗来。
“是，我这就去。”方唐拿出手机，拨出电话往外走，同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艾米。
方唐走远，艾米两只手慢慢绞在一块，小声说：“莫先生，我本来不想多嘴的，只是……那天在咖啡馆，看见罗教授——”
莫靖川抬手，止住艾米的辩解。
他只要真相，至于真相背后，这些女人们是怎么扮演着告密与被告密的角色，对他来说，一律不重要。
等待方唐调查的过程，时间是漫长而无聊的。
莫靖川对这个突然冲到自己面前，努力搭讪，且不停道谢的女人突然来了兴趣。
他看了一眼艾米的假发，随口一问：“你的病怎么样了。”
艾米感激到泪花翻涌：“多亏了您赞助了我的手术，大夫说手术很成功，我最少还能活七八年。”
如果生命还剩七八年都是件值得庆幸的事，那么，这女孩子应该是个多容易满足的人呢。
莫靖川对艾米突然生出种怜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怜悯。
他笑了笑，鬼使神差地勾手握住了艾米的脸，拇指轻动，摩挲着女人的脸颊。
莫靖川突如其来的动作，叫艾米瞬间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