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高指尖划过金属表面，凉意顺着指尖蔓延，语气比这零件更冷：“不是设备老化，不是操作失误，是有人故意下黑手。”
王怀民的脸瞬间涨红，又猛地褪去血色，声音都在发颤：“周部长，这……这可是重大责任事故，要是人为破坏，性质就完全变了。”
他抓起对讲机就要下令，却被周志高按住手腕。
“急什么。”周志高眼神锐利如鹰，“现在风声紧，凶手肯定藏在暗处。”
“先对外宣称是‘设备故障引发的意外’，稳住局面，再暗中排查，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省公安厅厅长立刻会意：“我马上安排人乔装成技术工人，进驻园区调取监控，重点查爆炸前七十二小时的进出人员。”
“另外，把园区的安保、设备维护人员全部隔离询问，一个都不能漏。”
周志高转向王怀民：“伤员救治和民众安置不能停，避难所的物资要补齐，棉被、食物、药品，缺什么调什么。”
“再组织干部挨家挨户登记损失，不光要记财产，还要问清楚有没有人在爆炸前见过可疑人员。”
王怀民刚要动身，帐篷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中年男人，身上还沾着泥土：“周部长，王省长，不能查啊！”
“这事儿要是闹大，我们园区的招商引资就全黄了！”
周志高抬眼打量他，胸牌上写着“园区管委会副主任张启明”。
“招商引资重要，还是三十七条失联人员的命重要？”周志高语气平淡，却带着千钧之力，“今天要是不把凶手揪出来，明天可能就有第二个园区爆炸，到时候你负得起责？”
张启明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王怀民立刻喝止：“张启明，立刻配合调查！再敢说这种浑话，先停你的职！”
打发走张启明，周志高拿起园区平面图，指尖落在西侧原料罐区域：“这里的监控是不是坏了？”
技术组组长点头：“说是三天前雷击坏的，还没来得及修。”
“哪有这么巧的事。”周志高冷笑，“查监控设备的采购和维修记录，看看是谁负责的。”
“另外，查张启明最近的通话记录和银行流水，他刚才那反应，太不正常了。”
傍晚时分，排查有了初步进展。
公安厅长拿着一份报告进来：“周部长，张启明在爆炸前一天见过园区的设备供应商，对方是外地公司，半年前刚中标园区的设备维护项目。”
“更可疑的是，张启明的账户上周多了五十万不明收入，汇款人是供应商公司的财务。”
“牵出萝卜带出泥。”周志高拍了下桌子，“立刻控制张启明和那个供应商，分开审讯，看他们谁先扛不住。”
“另外，让技术组恢复监控数据，就算设备坏了，周边的民用监控说不定能拍到线索。”
审讯室里，张启明还在狡辩：“那五十万是供应商给的预付款，我还没来得及入账，监控坏了是天灾，跟我没关系！”
周志高走进来，把一份合同摔在他面前：“这是你和供应商签的阴阳合同，明面上是正规设备，实际给的全是翻新货。”
“反应釜的安全阀早就该换了，你为了省钱，愣是拖了半年。”
“是不是供应商怕出事，才让你动手破坏，想伪造意外？”
张启明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瘫坐在椅子上：“是他逼我的！他说要是设备出问题，就揭发我吃回扣的事。”
“我一时糊涂，就……就拧了安全阀的螺栓，没想到会炸得这么严重。”
“只是拧螺栓？”周志高眼神一凛，“供应商为什么这么大胆？他背后还有没有人？”
就在这时，公安厅长突然闯进来：“周部长，有重大发现！技术组恢复了部分监控，爆炸前一晚，有个蒙面人潜入园区，手里拿的正是和供应商公司同款的工具包。”
“另外，供应商已经招了，他是受境外势力指使，想破坏咱们的化工产业链。”
帐篷外的风更紧了，周志高站在废墟前，看着救援人员用生命探测仪在瓦砾中搜寻。
远处的避难所里，传来孩子们的读书声，那是志愿者临时开设的课堂。
一位大妈看到他，主动走过来：“领导，听说抓到坏人了？真是多亏了你们，不然我们这辈子都没指望了。”
周志高握住她的手：“大妈您放心，坏人一定会受到严惩。”
“政府会帮大家重建家园，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王怀民在一旁补充：“我们已经联系了建筑公司，等事故处理完，就立刻动工建新房。”
“另外，对受灾民众的补偿标准也定下来了，每人先预发两万生活费，后续的财产损失再逐一核算。”
深夜，指挥帐篷里依旧灯火通明。
周志高看着境外势力的初步调查报告，眉头紧锁：“这些人真是无孔不入，南省刚稳住，又来京省搞破坏。”
“通知国安部门，立刻对接国际刑警，把这个境外团伙一网打尽。”
公安厅长应声而去，王怀民看着周志高疲惫的身影，忍不住说：“周部长，您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先休息会儿吧，这里有我们盯着。”
周志高摇摇头，拿起一件反光背心：“我去现场看看救援情况，民众在废墟里盼着希望，我们这些当干部的，哪能睡得着。”
废墟上，救援人员正用手刨着瓦砾，指甲缝里全是血。
周志高走过去，接过铁锹加入队伍。
“小心点，这里的楼板不稳。”一位救援队长提醒他。
“没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周志高挥起铁锹，泥土簌簌落下。
月光洒在废墟上，照亮了他布满灰尘的脸庞，也照亮了周围救援人员眼中的敬意。
凌晨时分，生命探测仪突然发出“滴滴”的声响。
“这里有人！”救援人员立刻围拢过来，小心翼翼地清理瓦砾。
半小时后，一位被困的老人被救了出来，虽然虚弱，却还有意识。
周志高立刻让人把老人抬上救护车，看着车子驶远，心里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场战斗还没结束，境外势力的尾巴还没揪干净，灾后重建的担子也很重，但只要有民众的信任，有干部的担当，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天快亮时，老郑打来电话：“周部长，刘老来电说，高层很关注京省的情况，让您务必注意安全。”
“另外，南省那边传来好消息，剩下的三个重点人员全部稳定下来，没有再出现异常。”
周志高站在废墟上，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告诉刘老，我这边一切都好。”
“京省的案子，我一定会查到底，给民众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