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百货大楼的楼下，还没关门呢，宋砚池更用力的抠着手，说不出手上的冻疮是痒还是疼。
温热的血液从指尖流下来，宋砚池才回神，赶紧把东西放在地上，拿出手帕擦了一下。
行动都小心着，生怕把这些包装袋或者是东西沾染了血迹弄脏了。
门口人来人往的，宋砚池却觉得很彷徨。
但站了好久，他还是提着东西上了楼。
先到卖手表的地方。
“你好。”宋砚池的声音很小，但销售还是听到了。
回头看到是白天的那个大顾客，顿时脸上就挂起了热情的笑容。
“宋先生，您好。”
“是手表有什么问题吗？”
宋砚池的脸上火辣辣的，但他还是认真开口：“手表没有任何问题。”
“我来是想问问，能退货吗？”
销售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说什么？”
宋砚池这次说的比上次坚定了一些：“我说，能退货吗？”
销售看看宋砚池手里的各种袋子，又看了看宋砚池，仿佛是明白了什么。
其实她有些不高兴。
因为卖出去的东西都是算业绩的，如果退货了，她的业绩就泡汤了，就不算钱了。
“不好意思先生，退不了。”能退，但她不想退。
再说了，买东西付账的人都不在，她是赌上了宋砚池肯定不敢让付钱的人来的。
宋砚池握着手提袋的手发紧。
但他还是得争论一番，没办法，他真的很需要这些钱。
“我刚买回来的，而且我也没有佩戴，为什么退不了？”
“如果你退不了的话，那你把你店里管事的人喊来，我倒要问问，能不能退。”
眼看宋砚池强硬起来，销售心里更嘀咕了，同时对宋砚池也更烦。
什么东西。
“先生，付账的时候，并不是您付的，而且您现在是退一对，还是一只？”
“我们就算是可以给您退，也需要您和付账的那位女士一起来才行呢。”
但销售也担心宋砚池闹起来，等下真的把经理喊来，那倒霉的还是她。
所以她脑子一转，想了个办法。
“如果您是有些缺钱，想要折现的话，退是退不了的，但是我可以给您提供另外一个办法，我们店里也是回收本品牌的二手表的。”
“您这个是刚买没带过的，折损很少的。”
销售不禁觉得自己是个奇才，这样她不但能拿到卖出去手表的钱，还能再拿到收手表的钱。
赚了两份。
宋砚池看出来了，这个销售员在坑自己的。
但他咬了咬牙，还是答应了。
因为这个东西确实不是他付账的，表是对表，他也只退一只。
闹起来他们如果真的联系戴冰，难堪的还是自己。
表的原价是.
最后销售员给出价.
仅仅是在手里半天罢了，就损失了一千多块钱。
宋砚池把表递了回去，深吸一口气接过钱。
开工没有回头箭。
他拿着东西又回到金店。
他仔细的想了又想，还是把戒指留下来了。
上面刻着字母，让他很是舍不得就这么退掉。
因为他不是全退，金店那边倒是很好脾气，直接把项链给他退了。
退了元。
都已经退到这种地步了，宋砚池干脆又到衣服店。
戴冰给他买了里里外外五套衣服。
宋砚池退了三套。
拿到1500元。
回去的时候，除了身上穿的一身新衣服之外，就剩下手里还提着的旧衣服和一套新衣服了。
还有一个戒指。
别的都换成了钱，一共是元。
还有戴家父母给的红包，1001元，这些钱已经足够奶奶交手术费了，还有多余的，也能让奶奶手术后再疗养一段时间，给他个挣钱的缓冲，不至于耽搁了治疗。
把东西放好，这才带着钱回到病房，回去已经太晚了，缴费处没人，宋砚池就把东西带回了病房，还把那些戴家爸妈给的营养品拎上了。
宋奶奶果真是还没睡。
看到宋砚池回来，立刻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小池。”
“你下班了。”
“我估摸着你就差不多要下班了。”
“手上拿的什么？”
宋砚池把那些东西放在桌子上给奶奶看。
宋奶奶一看这些东西就觉得很贵，看上去就要很多钱。
“小池，奶奶不需要吃这么贵的东西补，奶奶多吃饭就行了。”
宋砚池笑着拍奶奶的手。
“奶奶，这些不是我买的。”
“不是你买的？”
“嗯。”
“那是哪来的？小池你可不要诓骗奶奶，这些东西看上去就要很多钱。”
“奶奶，我……”宋砚池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谈对象了。”
“今天晚上我去她家里吃饭，这是叔叔阿姨听说您生病了，给我带回来的。”
这消息听在宋奶奶的耳朵里简直是石破天惊。
？？？
什么？
宋奶奶这时候才注意到，她孙子也换了新衣服，这衣服看上去也不便宜的。
又是昂贵的礼物，又是昂贵的衣服，之前小池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有对象，怎么自己要做手术就有对象了？
难道？
宋奶奶心里也想歪了。
难道孙子被那些有钱人包养了？
给人当二奶？
宋奶奶张嘴就想问，又担心问的太直白了，伤害到孙子的自尊心。
心口压的难受，又不敢情绪太激动。
“谈对象好啊，谈对象好，奶奶说不定还能看到我们小池成家呢。”
“这女孩儿是哪里人？”
“家里几口人？多大年龄了？”
宋砚池乖乖的回答：“就是这市里的。”
“她比我大两岁，已经工作了。”
“今年26岁。”
“跟她父母住在一起，哥哥品行不太好，不怎么来往，是她给父母养老的。”
“大高个，长的也好，性子也好。”
“奶奶你见到了肯定会喜欢的。”
26岁在这个年代，其实没结婚的很少。
太少了。
这个年龄看上去更像是两个孩子的妈。
所以宋奶奶咽了一下口水。
“小池，这个……这个，女娃娃结过婚吗？”
“没有奶奶，你说什么呢。”
“那她怎么这个年龄还没结婚？”
宋砚池想了一下还是把戴冰之前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她小时候是被人贩子拐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