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心里有些不快,却还是耐着性子问:“李副厂长,您这话……我不太明白。刘老师不也挺好的吗?”
李副厂长见状,觉得有戏,索性往床边一坐,拍了拍床沿,开始“循循善诱”:“你想想刘文!他可是跟着我多年的老人,就因为上次没拦住你参加考试,跟顾南顶了两句,现在怎么样了?被顾南找了个由头,说是让他‘放假处理私事’,实际上就是变相敲打!这才多久,车间里都没人敢跟他走近了!顾南这是在分化你们,先拉你,再收拾你,最后让你们这些技术骨干都成他的人,你还看不明白?”
张志沉默着没说话。他确实听说了刘文“放假”的事,但他清楚刘老师是家里老母亲病了,正好借机回去照顾,顾南还特批了带薪假期,怎么到李副厂长嘴里就变了味?他总觉得顾南不是那种背后使绊子的人——毕竟当初自己跟着刘文,没少受李副厂长那边的恩惠,顾南要是真想打压,根本不必给这个考试名额,直接卡下来就是。
他抬眼看向李副厂长,故意装作犹豫,问道:“那依您看,我该怎么办?这试……就不考了?”
李副厂长见他松了口,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连忙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像是说什么天大的秘密:“考!怎么不考?明天考试的时候,你动点手脚。比如……故意答错几道关键题,或者在实操环节‘不小心’弄坏工具。这样顾南就没理由让你通过,你也能看清他的真面目,到时候还能回到我这边来,我保你以后在车间里有好日子过,升个组长、工段长都不是问题!”
张志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李副厂长打的是这个主意。他看着对方眼里毫不掩饰的算计,只觉得一阵发冷,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似的。嘴上却装作犹豫,面露难色:“这……这样不太好吧?万一被发现了,那我这辈子都别想在厂里抬头了……”
“放心,有我在,出不了事!”李副厂长拍着胸脯保证,酒气喷了张志一脸,“到时候就说是你太紧张失误了,谁能说什么?我再帮你圆两句,保管没事!”
张志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厌恶和鄙夷,嘴上却含糊应着:“我……我再想想,您容我琢磨琢磨。”
李副厂长以为他被说动了,满意地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么想?听我的准没错!等这事了了,我立马给你在车间谋个好差事,比当个破工程师实在多了!”说完,便带着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扬长而去。
门“砰”地一声关上,张志才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连带着手臂都在微微发抖。他看着桌上的书本和演算纸,心里再清楚不过——跟着李副厂长这种只会耍手段、搞阴谋的人,才是真的没前途,这辈子都只能被踩在脚下。
张志心里老大不乐意,眉头拧成个疙瘩,觉得这事儿透着股阴损,不地道得很。可转念一想,李副厂长是顶头上司,这计划又是他定下的,自己一个小小的技术员,哪敢违逆?只能咬着牙压下那点不情愿,抬头看着李副厂长,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不知道李副厂长的计划是……具体该怎么做?”
李副厂长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斜睨了张志一眼。在他眼里,张志就是个没脑子的废物,给他安排太复杂的计划也是白搭,索性挑最简单的说道:“到时候你就去厂里各处转悠,见人就嚷嚷,说顾南提前给你透了技术考试的题目。再添油加醋说几句,就说他搞这考试根本不是为了选拔人才,就是为了拉帮结派,借着考试培植自己的势力——你想想,现在厂里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这话一出,保管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吃不了兜着走!”
张志听完,木然地点了点头,脑子里嗡嗡作响,像塞了团棉花,只想着赶紧把这烫手的差事应付过去,别引火烧身。李副厂长见他应下,心里暗暗得意:哼,顾南啊顾南,这次我看你怎么躲!这事成了一半,到时候自己带着纪检组的人“恰好”出现,抓他一个现行,人证物证(哦不,是人言)俱在,看他还怎么辩解?保管能把他从副厂长的位置上拽下来,让他知道谁才是厂里说了算的!
李副厂长刚转身回了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桌上的搪瓷杯都没来得及端起来喝口茶,就瞧见何雨柱在门口探头探脑,脖子伸得像只鹅,一副有话要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他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你不在后厨盯着你的灶台,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后厨要是出了岔子,耽误了厂里几百号人的饭,你担待得起?”
何雨柱心里正七上八下的,跟揣了只兔子似的——刚才秦淮茹又堵在食堂后门磨他,哭哭啼啼说想让棒梗去后厨当临时工,躲过下乡这一劫。可他一想到棒梗那手脚不干净的性子,就头皮发麻:真把人弄进来,后厨的白面、猪肉、甚至刚炸好的油饼,还不得被他偷个精光?到时候丢了东西,还不是自己这个主厨背黑锅?这才急急忙忙来找李副厂长,想把这烫手山芋推出去。
他搓了搓手,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李副厂长,我这不是找您有点事嘛,关乎……关乎个人难处的,想请您帮个忙。”
李副厂长一听,眼睛瞬间亮了亮,还以为他是来报顾南的黑料——毕竟这阵子自己明里暗里给何雨柱递了不少话,暗示他跟着自己干有好处,正是收拾顾南的好机会。他立刻换上副热络的表情,甚至从抽屉里摸出颗水果糖扔过去:“柱子啊,有话就说!是不是查到顾南什么把柄了?我就知道你是个有眼色、有出息的!尽管说,有我在,保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