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乐子可就大了。”
殿内一静。
通幽鬼王缓缓道：“童鬼王，你说的，是挺好听。”
“可惜，不现实。”
老鬼王说到这儿，顿了顿，眼珠子一眯：“这种人，骨头缝里都滴着邪气，压根不认谁当老大。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剁了他！”
“咱要拿下人间，他呢？生在人间，长在人间，血都是人血！跟咱们根本不是一路人，谈啥和解？扯淡！”
底下一群鬼王听得直点头，嘎嘎直乐，跟听见自己中了五百万似的。
“我倒觉得，未必。”
一道清脆的笑音插了进来。
只见一袭白衣的女鬼王斜倚在椅背上，嘴角噙着笑，模样像刚摘下的桃花瓣，软得能掐出水来。
“人类和鬼，真就非得你死我活？”她慢悠悠道，“我最近可收了一堆刑警，个个儿卖命干活儿，连命都敢押上。”
她轻笑一声，眼尾一勾：“离鬼门开还有几天，不如趁这空档，让我的伪王们去人间转转？看看谁真服咱，谁真怕咱？”
“美鬼计？”童鬼王一听，立马咧嘴怪笑，牙齿都快掉下来了，“啧啧，这招儿，妙啊！”
……
两天一晃就过去了。
六大鬼王聚在阴楼山，高飞一人掀翻六鬼的消息，非但没凉，反倒炸成了烟花，满世界乱飞。
街头巷尾，茶馆饭馆，连扫地阿姨都在念叨这事儿。
更劲爆的谣言，也跟着冒了出来——
八天后，鬼节降临！
鬼门大开，百鬼夜行！
消息一出，全网炸了。
没人知道谁传的，天道部门死活不表态。
结果呢？越不解释，信的人越多。
海外都开始转发了，纽约唐人街大妈连夜卖房，喊着“跑回兆龙才安全”！
别的城市刑警，怕鬼怕得晚上不敢开灯。
可兆龙市那尊大魔王？听说他连鬼都敢当宠物养！
短短两天，兆龙市人口直接暴增五成，小区堵成停车场，便利店货架被抢空。
人还在往里涌，没完没了。
此时，兆龙市，高飞事务所。
“高指挥官，情况是这样的。”
封化安坐在沙发上，额头全是汗，手里的茶都凉了：“鬼门要开的消息一传开，全国乱套了。抢劫、盗窃、诈骗，全来了，人心都散了……”
高飞翻了个白眼：“我是个收鬼的，又不是管治安的。你去找警察局，别来烦我。”
“就是就是！”鬼鬼嗑着瓜子蹦跶过来，“你让咱老大去抓小偷？那不是拿火箭筒打苍蝇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封化安急得直摆手，“我是想请高总开个发布会，说几句话，稳住民心！”
“你是想让我当精神导师？”高飞一脸怪异，“我再牛，也管不了全国啊。”
“不是让你管全国，”封化安抹了把冷汗，“你就站出来说一句：‘我在兆龙，鬼别来闹’。能镇住人心就行！”
“你还不懂。”他压低声音，“普通人见鬼就腿软，连刑警半夜巡街都抖成筛子。鬼门一开，除了你这儿，哪儿还有能顶住的？”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忽然变得很重：
“我们得造一个神。”
“一个让人看了就敢抬头走路的神。”
“你，就是那个神。”
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勉强挤出一句：“你能力虽……有点歪，但架不住真能打啊！”
高飞：“……你确定不是在夸我？”
“我说的全是真的！”封化安快哭了，“你只要露个面，讲两句，其他事我们都办，包你躺着赢！”
“我拒绝。”高飞摆摆手，“你自己去当，我看你挺有气质。”
“我？我一见鬼就尿裤子……”封化安差点跪了，“高爷，你到底要咋样才肯干？”
“哎哟喂！”鬼鬼躺在沙发上，嘴里叼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你上门求人，手空空？你家祖宗坟头都冒烟了！”
封化安：“？？？”
这可是万人想争的活招牌，我倒好，还得跪着求他？
他牙咬得咯咯响，憋了半天，声音发颤：“……这次忘了带礼物，下回补上，行吗？”
高飞一听，瞬间笑出八颗牙：“哎哟喂！谈钱多伤感情！”
封化安：“我压根没提钱啊！！”
“嗯——”鬼鬼慢悠悠开口，“至少一百万起步。”
封化安：“……你们两个，是开拍卖行的吧？”
封化安瞥了眼鬼鬼那身花里胡哨的打扮，脑门子突突直跳。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点了头。
“对了对了！”
鬼鬼一拍大腿，像突然想起什么大事似的，“还有出场费啊！你看那些明星演个广告都上千万，咱这可是要上电视、全国直播的！我老大能低吗？起步得两亿吧，三亿也行，我帮你砍砍价！”
两亿？三亿？
封化安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到天花板上。
你当钞票是地铁站里发的传单吗？还砍价？他整个天道总部的年终奖加起来都不够零头！
“其实也不用那么夸张。”
高飞眯着眼笑了，一脸真诚得像刚捐了十座希望小学，“我就要两亿就行，真不多。”
封化安愣在原地，感觉心脏被人用锤子敲了一下。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俩人是合伙把他当提款机养呢？
“行……我回去申请……”
他声音都哑了，像是被抽了魂。
“太好了！”
高飞一拍大腿，直接站起来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武指挥官你放心！为了全人类的和平，我高飞豁出去了！英雄的名号，我接了！”
封化安心里骂了三百遍：你连内裤都穿反了还英雄？
天道不仅要给钱，还得给他造人设、请团队、搞宣传、做特效……
这哪是请英雄？这是养祖宗！
“发布会定在明早八点。”
封化安咬着后槽牙补充，“现场记者堆成山，全省的天道人员都会到场。”
“行啊！没问题！”
高飞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
钱到位，啥都好说。
他现在觉得，自己不是在当英雄，是在当印钞机。
封化安看着他那副土老板中了五百万的样儿，心口一阵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