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儿啊。”
等刁苍的身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单灵灵的师祖才转向了阴玄，用语重心长的语气对他说道。
“为师知道，你心中不甘。”
“是，你是比你师兄努力，这章尾山上，人人都看在眼中，神尊也知晓，但是……”
“师父说笑了。”阴玄突然笑了一声，他放下筷子，仰头看向老人，脸上带着十分标准、如沐春风的微笑，“徒儿怎会心有不甘？”
“师兄他本就是难得一遇的天才，徒儿能努努力，尝试着不给师兄和师父丢脸，已经很满足了。”
“更何况，当年神尊愿意带师兄上山，不就是看中了他的天赋吗？”
“徒儿还要感谢师兄和师父，这么多年对徒儿的不离不弃呢！”
他这话说的毫无漏洞，就像是早就在心底里排练好了的说辞，一字一句，说起来甚至还有些僵硬。
“师叔这台词……背的太熟了。”
王子煦没忍住，又和单灵灵交头接耳了起来，单灵灵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最后干脆放下筷子，对着师祖的方向拱了拱手，拉着王子煦就逃了出来。
“师姐，你干嘛啊！”王子煦被她拽得稀里糊涂，“我还没吃完……”
“让你看戏，不好好吃饭！”单灵灵凶他，“活该！”
“哎呀，师姐，你得理解一下我嘛。”王子煦嘀嘀咕咕着，“这么多年都没机会八卦一下师父的过去，这身临其境的感受，哪能不认真看的？”
“我看你一天比我还八卦。”单灵灵忍住了去拧他耳朵的冲动，“咋跟个小姑娘一样？”
“人之常情，师姐，这是人之常情。”
王子煦对着单灵灵嬉皮笑脸了一路，单灵灵都没咋搭理他，直到王子煦说了一句。
“师姐，师父刚刚说不想接掌事之位，是发自内心的，还是考虑了阴玄师叔的感受啊？”
“这我咋知道？”单灵灵说，“你这么想晓得，你去问师父啊。”
她指了指面前的小院，王子煦愣住了。
咋就走到师父小院门口来了呢？
“他老人家不是叫我们吃完饭过来吗？”
“老人家？”
“谁是老人家？”
刁苍不知道怎么就听见了单灵灵的话，他推开窗户，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皱眉看向两人：“在那偷偷摸摸说啥呢？”
“没说啥，师……师兄！”
单灵灵立马改口，她蹦蹦跳跳的窜到了刁苍小院中，熟门熟路的在那石桌前坐下：“师兄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儿吗？”
王子煦自从进到这一段回忆之后，还没有和刁苍单独相处过，他站在小院外，有些拘谨的搓着手。
推开门，刁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师弟，怎么不进来？”
“我……我……”
“他没好好背书，怕被师兄责罚。”单灵灵嘿嘿笑着，在刁苍面前疯狂揭王子煦的短，“而且啊，他刚刚偷听师兄们的话，正想来打听情况呢！”
“啧。”
刁苍走到院中，在单灵灵对面坐下，挑眉看着王子煦：“你想打听啥，随便问。”
王子煦就像是得到了特赦，几乎是狂冲般来到了刁苍面前，一脚急刹带起的风差点没把单灵灵吹跑。
“你……！”单灵灵抓住桌沿，勉强稳住身子，还没来得及抱怨，就看见王子煦一屁股坐在了刁苍旁边，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师父……不对，师兄！”
“你们俩今天都怎么了？”刁苍皱眉道，“为什么都把我叫师父？我看起来有师父他老人家那么老吗？”
“不不不，长兄如父，我们俩私下都把您当师父了！”
王子煦这张嘴倒是说得快，刁苍没忍住笑出声来了：“你小子，什么时候学得这般油嘴滑舌？”
“哎呀，师兄，别说这些，咱们心底里多敬仰您，您又不是不知道。”
还让他逮着机会拍马屁了？
单灵灵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子煦，刁苍噗嗤一声：“说吧，找我想问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绝对没有，我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证……”
王子煦这些日子和颜月牙厮混在一起太久了，连带说话的语气，都和颜月牙学得像了几分，单灵灵看着他的脸，感觉他都快和胖胖重叠了。
实在没忍住，单灵灵一巴掌拍在了王子煦后脑勺上，在刁苍诧异的目光中，凶了他两句。
“废话什么，有问题赶紧问师……师兄！”
“师姐……”王子煦被她的巴掌拍疼了，有些委屈的看了单灵灵一眼，刁苍在对面爆发出了惊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捂住了肚子，“你们俩……你们俩关系啥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昨天不还打了一架，谁都不服谁吗？”
啊，曾经章尾山上的外门弟子之间关系如此不好吗？
单灵灵挠了挠头：“不打不相识嘛，打着打着就把关系打好了呗……”
“倒也是。”刁苍收住笑，望向王子煦，“问吧，不用遮遮掩掩，想问啥就问啥，我能回答你的，都说给你听。”
“这样啊……”王子煦揉着太阳穴，尝试着梳理清自己的逻辑，“师……师兄，阴玄师兄真的是您的弟弟吗？”
“对啊。”刁苍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老二是我亲弟弟，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俩几乎是同时出生，他娘收养了我，我们一起长大的。”
“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知道是知道……”单灵灵和王子煦对视一眼，“想和师兄您确认一下嘛……”
“这么八卦啊？”刁苍斜斜的靠在身后的一根粗壮的竹子上，抱着胳膊，“下一个问题呢？”
“师……师兄，您见过姐……神尊啊？”
“神尊？”刁苍抬眸望天，思索着，“对啊，我见过神尊。”
“十年前的事情了呢。”
刁苍陷入了回忆中：“那时候我和老二都快饿死了，我跑去尸体堆里面找吃的，结果被神尊救了。”
“他还让玄狐大人给了我酥饼吃。”刁苍嘿嘿一笑，“你们可不知道，玄狐大人的酥饼啊，是这世间最好吃的酥饼了！”